“啊?”慕晚晴不明所以。
“看到我这样,你肯定心想‘看干了这么多肮脏的事,老天总算收拾你了’。”
慕晚晴没有回答,她推了明明一把,两个进入后,把门关上。她走到桌上,将花束插入花瓶里,换洗了水,随后将带来的水果切好。
“姨夫,我好想你。”明明扑在南见秋怀中撒娇道。
“姨夫两字别叫了。”南见秋道。
“是小姨让我叫的。”明明道。
南见秋对着慕晚晴:“人一旦残废,待遇也提升了,看来我该早点残废。”
慕晚晴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走到他身边:“我想带明明回来。”
南见秋注视着慕晚晴道:“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特别是你。你应该明白,只有我才能玩弄你,你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在失去了腿脚后,你觉得就对付不了我了?你的能耐只有这点吗?”慕晚晴道。
“你走吧。”南见秋推着轮椅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任慕晚晴怎么敲都不开。
“南见秋,你就是个选择逃避的懦夫。”慕晚晴在主卧外喊道。
然而,她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回去的路上,明明牵着慕晚晴的手问道:“小姨,是不是我惹姨夫生气了?”
慕晚晴望着明明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姨夫身体有些不舒服,明明要跟阿姨让姨夫振作起来。”
忽然间慕晚晴察觉自己对南见秋了解的太少了。
用卑鄙的手段去控制别人、折磨他人,是他;职场上果敢狠决、说一不二,是他;善待孩子,保护自己的,也是他······这些矛盾的地方全部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慕晚晴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他的想法。
南见秋双腿残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天江市。
此时,天龙集团也破天荒地决定上市,帝云各个股东纷纷撤资,向天龙集团送去橄榄枝。帝云股票大跌,面临空前的危机。
其余连锁反应接踵而至,尤其是与帝云合作的客户,对于现有合作的项目以及即将开展的项目也采取了保守策略。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南见秋、周家辉、段老六三人。段老六有很大的烟瘾,不断地抽着中华——按他的说法,抽烟算是他最大的开销了。而周家辉则忙碌地与客户进行周旋。
“辉哥,六叔,你们可要想好了,这次不比以往。龙啸天这次的决断,帝云恐怕会面临破产或者被收购。我的身体变成这个样子,很多方面的操作也将大打折扣。”南见秋坐在轮椅上望着两人认真道。
“行了,说的自己有多么伟大似的——没了你,帝云活不下去了吗?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说些好听的,让我高兴下,说不定我就答应做cfo(首席财务官)。”周家辉笑道。
“不错,做生意归根到底首先是做人。宏盛的事情另当别论,但是慕晚晴确实是个很好的总裁。她做事细致,心胸开阔,不像你这么霸道,这十个月来她努力推行的制度颇见成效。你也别孩子气,整天一张冷冰冰地脸对着她。信你六叔的,择日拜堂成亲。”段祺仁说完,周家辉就鼓起掌来。
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越是危机时刻,越是淡定从容。
周家辉笑道:“六叔,你看你看,提到慕晚晴他便这副态度,明明对人家爱的要死,还装作一副漠不关心、拒人以千里之外。”说后,收敛笑容,平静道:“是时候将她引入董事会了。另外,趁着这个机会,我建议将公司几位忠诚的老员工引入董事会。像张宇,他负责软件多年,虽然还不够稳重,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慕晚晴的事情,我再考虑下。张宇,我同意。”南见秋回应道。
中秋佳节,原本就赋予了家人团圆喜庆的含义和气氛,加上国家近些年来对传统节假日假期延长,氛围越加浓厚。然而,对那些外出打拼而带有思乡情怯的人们而言,中秋不是喜庆,更多的是无奈和伤感。
由于南见秋对慕晚晴的不待见,她只得委托小周对南见秋细心照顾,有时候趁着南见秋不在家,拿着小周给的钥匙,替他打扫卫生、收拾房间。
小周的做事风格与慕晚晴的做事风格大为不同,加上慕晚晴收拾过后会留下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但凡慕晚晴来过,他立刻就知道了。
在得知南见秋是为了救慕晚晴而落得这个地步,龙若澜伤心欲绝,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南锋还没有回来吗?”慕晚晴问小周道。
“没有,听说一直和龙若澜的妹妹龙若湖在外面游玩。若让他知道南见秋身上发生了这种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小周叹了一口气,“晚上,我去陪秋总说说话,他最近确实挺累的。”
“你去讨好胜男吧,这么多天你一直去秋总那边,她都有些吃醋了。”慕晚晴笑道。
“您别开玩笑了。”小周一手将月饼装入盒子中,放进袋子,“今日回家吧,送给慕老伯的。”
慕晚晴想起自己每次去南见秋的家中,他都不开门,任凭自己在外面一个人念叨,把她的心肺当驴肝。若今天去陪他,谁知道他又会如何对自己。
慕晚晴决定先回家,再去找南见秋。等她回到家里时,看到许久未见且胡子拉碴的慕天,不由得吃了一惊。正想喊出他的名字,却见慕天当即在慕晚晴面前跪下:“二姐,我对不起你。”他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慕晚晴以为他又闯祸了,冷冷道:“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慕天抱着慕晚晴的脚哭道:“二姐,我以后不再惹你生气了,不再闯祸了。南见秋那个混蛋,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慕晚晴正要问他发生了什么,只听得慕敬雄微笑道:“你二姐刚回来,你总要让她缓缓。你也累了,先去理个发。”
慕天摸了摸那好似狮子头的长发,尴尬地笑笑,便向慕晚晴要了车钥匙,而不再开那辆拉风的摩托了。
在他离开之后,慕敬雄便将慕天被南见秋带到无名村的事情告诉了她,最后叹道:“小天我们确实太惯着他了。南见秋把他困在一个贫困的山区,像劳改一样让他知道生活不易。不得不说,那个混蛋干尽缺德事,但这事做的漂亮。”
慕晚晴内心复杂极了,按照慕敬雄的说法,慕天是自己去巴黎期间被南见秋派人弄到山村,而那时候两人才认识不久。
而如今慕天身上发生的变化,也是她所乐见的。
她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t台上走秀的事情,问道:“爸,那天你怎么会来看我走秀,你不是一向最讨厌模特吗?”
“那混账到我这里跟我狂,说像我这种老古董,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台上有多漂亮。十六号有你的走秀,爱看不看。”慕敬雄见慕晚晴脸色有些黯然,又道,“还有一事,我本不想告诉你。我所用的药,其实都是他弄的。你还记得跟我们关系不错的张医生吧,他分析这个药之后,说这个是欧洲一家制药厂的产品,很贵······”
“明明一直很喜欢他,晚晴,或许,我们真的误会他了。”难得回家的慕晚容抱着明明道。
明明见他们都提到“姨夫”,有些难过:“为什么姨夫不来吃饭?他一个人很孤单的,我想他了。”
慕晚晴站起身,对其他人道:“爸,大姐,我和明明晚上不回来了。”说完,便带着明明走出大门。她忽然想起车被慕天开走了,瞥了一眼家门口那辆许久没骑的摩托,开始做检查。
慕敬雄道:“吃完饭再走,难得那小子改性了,跟他一起吃个饭。。”
慕晚晴一刻也等不下去,找了大小两个头盔,一把将明明抱上摩托:“走了。”
顿时,那车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在天江的马路上咆哮起来,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邱昌盛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