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的话说完，原先背对着我的人缓缓转过身来，嘴里不停地喊着：
“小斐，小斐。”
这样亲切的小名，在我妈离开后就没人叫过我了。
我上前牵起我妈的手，眼眶发热：
“妈，我们回家。”
李特助看着我们上车，转头询问温晴：
“温总，要不要……”
温晴吐出一口烟圈，猩红的唇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不用，他既然敢跑那就要接受惩罚。必须让他长长记性。”
“是！”
傅柯文在前面开车，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我们走吧。”
车子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
这是傅柯文帮我找的房子，说是环境清静，适合静养，更不容易被发现。
我扶着母亲走进房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柳倩放下行李，捂着鼻子说：
“这房子也太……”
“先将就一下吧。反正也住不了多久，明天就离开了。”
傅柯文很有眼力见地去打开窗户通风。
我看着我妈，她还是那副呆滞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眼眶忍不住泛红。
以前，她最爱美了，每天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可现在……
柳倩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我带阿姨去洗个澡吧。”
我点点头，等柳倩扶着母亲走进浴室后，才来到阳台。
傅柯文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问我：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片刻，说：
“我想带着我妈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傅柯文转过身，担忧地看着我：
“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我打断他，“我不能再失去我妈了。”
傅柯文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但我不能倒下。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想起了很多年前，李桂莲带着沈时找上门来的那一天。
那天，我爸不在家，只有我和我妈。
李桂莲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烈焰红唇，盛气凌人。
沈时跟在她身后，眼神阴鸷，不屑地打量着我和我妈。
“你就是沈建国的女儿？”
李桂莲尖酸刻薄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