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许夏无语地笑了笑,随后又纳闷儿道,“你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孟哥孟哥的,听着怪渗人……”
“嗨,我也没想到孟哥这么仗义,最近正头疼怎么拉投资呢,结果柯阳跟孟哥一提,他就立刻答应了。”
“这都不是哥,简直是救我于水火的金主爸爸。”
江源儿美美喝了一口茶,咂吧着嘴道,“嘿,你这茶真不错,好像跟我去柯阳家喝的那一个味儿……”
“行啊,以后你们办公室搬过来了,可以来这里天天喝,管够。”
“那感情好,再管几顿饭就更好了。”江源笑得心满意足,这才正色起来,简单跟许夏讲了一下他们上半年的规划。
“一会儿我带你去跟有才叔打个招呼,有什么话敞开说就行,这种好事儿,他巴不得呢。”
许夏点点头,物流园可是大项目,比她们的加工厂用地面积要大多了,给村里的租金肯定也贵,村里都多少年没有这么些收入了。
“好,那麻烦你了哈。”江源站起来,搓搓手,“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礼呢,快找个人跟我一块去车上搬。”
“搬完我抓紧去你们村委跟老书记聊聊。”
“还带了礼物啊。”许夏笑了笑,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于是叫了声屋里办公的钟林。
江源神秘兮兮地走出去,打开自己大越野的后备箱。
许夏凑头过去一看,顿时傻眼了,扭头无语地看着他,“大哥,这是什么啊……”
跟着出来的钟林也忍不住笑了,这不像送礼,倒像是清理破烂儿来了。
只见那硕大的后备箱里,正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灰扑扑的陶土盆,每一个花盆里都竖着一丛野草一样的东西,甚至有的已经枯萎发黄,几乎快烂到根儿了。
江源先是红了红脸,毕竟这卖相确实差了点。
“你别看这长得丑,可都是名贵品种呢!”他信誓旦旦,一本正经道,“我爷爷以前爱捣鼓这玩意儿,不过前几年去世以后,就搬到我爸那里他给照顾着……”
“就照顾成这样了?”许夏瞥了他一眼,一阵唏嘘。
“哎,也不能怪我爸,我爷爷在的时候也没长多好,我都没怎么见它们开过花,我爸养了两年之后更是半死不活的……”
江源挠了挠额头,眯着眼假笑一声,“我不是寻思着你们这儿山好水好,许大老板你又会种地,照顾两盆花那不是轻而易举嘛,也算是没辜负我爷爷的千叮咛万嘱咐,说不定它们还真能再焕发又一春呢……”
“呵呵,你还真是个大孝子。”
不过毕竟也是老爷子留下的,许夏只好点点头,示意钟林往里搬,自己也一手一盆,掐着往里走。
江源撸起袖子来帮忙搬,一边自卖自夸,“你别不信,我爷爷这人可有品位了,种的都是好东西,这应该大部分都是兰花,全是从外地千里迢迢运回来的,花了不少钱。”
“哎,不过嘛,他技术也麻麻,养得一般,纯粹就图一乐子。”
三个人搬了好几趟,终于把一车兰草全都搬了下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小楼前宽敞的院子里,若是以后真开了花,那倒是不错。
“行,既然你说名贵,那就名贵吧,多谢了啊。”
许夏擦了把头上的汗,没太放在心上,随后便赶紧洗了把手跟江源一块上车,指引着他往村委会走去。
在许有才的办公室待了一会儿,许夏把事情跟他一解释,这老书记立刻神情激动,面露红光,伸出苍老的手和江源重重握了握。
这可是他们许家沟的大财主。
趁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许夏这才出了门往家里走去,进门的时候,她不由得顿了顿,目光望向墙边那一排萎靡不堪的兰草。
其实有几盆的叶子稍稍抽了条,虽然也看着像营养不良的黄绿色,但起码比旁边那几盆快枯死的要好些。
她拿出度娘搜图来拍照搜了搜,结果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什么品种的兰草都有。
许夏叹了口气,放弃寻根究底,从旁边接了桶水拿着水瓢给它们一个个浇透。
这边小洋楼的地下水和一旁许夏家的老房子共用一口井,井里许夏隔上十天半月都定时投上几滴玉露,他们平时坚持吃这些水,体质也能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变好。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许夏小声嘟囔着,待所有花盆都被浇了个透心凉之后,这才拍拍手往屋里走去。
忙碌的一天过去,夜渐渐深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那一排排灰扑扑的陶土盆中,枯黄的叶片似乎轻颤了一下。
不是风,风未动。
那嶙峋叶片遮掩下的叶脉中渐渐渗出一点晶莹的湿润光泽,将粗粝的老皮顶开,露出一点微不足道的绿意。
像埋在灰烬中将熄未熄的炭火。
生机未灭。
第二天一早,从临安驶来许家沟的送货车再次满载而归,不过今天东临纪的专属送货车上还多了两筐带着晨露的春笋,以及一小篮白白嫩嫩的鲜竹荪。
马良背着手,站在东临纪的后门,翘首以盼,兴奋地走来走去。
旁边一个身着雪白厨师服的人擦了擦手从后厨过来,纳闷儿了,“马总,搁这等啥呢?怎么跟望夫石似的……”
马良斜给他一个白眼,“当然是等宝贝,我从山里弄来的极品春笋,还是你师父老家那儿的。”
听了马良的话,那人眼前一亮,“可以啊,马总,又让你薅到羊毛了。”
“我师父那儿的,可都是好东西!”
一脸惊喜的正是现任东临纪的主厨,李卫东,人称东子,他从十八岁的时候就跟在许得宝身边当学徒,如今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厨了。
他兴奋地搓了搓手,之前马良弄来的那批菌子和野菜,已经是极品中的极品了,没想到这次还弄来了春笋。
哪个厨师见到这种好材料,估计都走不动道儿,李卫东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