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嬷嬷的话,秦鸢忍不住笑了:
“四妹妹好大的排场,一个人能住这五六座院子呢。”
程嬷嬷却丝毫不惧:
“那是因为四姑娘她爱干净,别人睡过的床、用过的东西,她都不会再碰。”
说到这里,程嬷嬷竟还有些感慨:
“夫人宠爱四姑娘之心,我们全府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
秦鸢淡淡地看了程嬷嬷一眼:
“既然如此,那嬷嬷说我又该住在哪里?”
程嬷嬷皮笑肉不笑:
“老奴已经替姑娘准备好了,咱们府上还有几间客房,虽然是小了些、旧了些,但已经收拾出来为姑娘出嫁所用。”
“毕竟姑娘只用这几天,也不必劳师动众的。”
听着程嬷嬷把话说完,秦鸢点了点头,状若无事地走到程嬷嬷近前。
程嬷嬷还摆出那副宽厚笑着的模样,正要继续说什么,
却见到秦鸢轻轻抬起手,“啪”的一声,直接打在了她的那一张老脸上!
程嬷嬷当时就愣住了!
“姑娘,你怎么……”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鸢。程嬷嬷在侯府里做了几十年的活,混到管事的位置,全府上下谁不敬重她。
若说起服从,她这辈子在侯府内宅中,只服从夫人和四姑娘两个人。
四姑娘文采斐然、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地位一定在这位三姑娘之上。所以程嬷嬷才一直偏向于沈鹃,不把三姑娘放在眼里。
没想到今天,却竟然被三姑娘打了这一巴掌!
程嬷嬷抬起头,见到秦鸢正一脸淡笑地看着她,语气平和:
“我自到这里来,嬷嬷就给了我不少脸色看。我敬重你是侯府的老人,所以给了你几分面子,隐忍到现在。”
“不过看来嬷嬷并不能理解我这一番苦心,偏要我当众撕破你这张老脸,才知道……”
“这宅院之中,我才是主子。”
这一番动作,引来莲桥欣慰的目光:
“姑娘说的没错,这位嬷嬷独自守着京城侯府太久,怕是早忘了高门大院里的规矩了。”
程嬷嬷捂着脸,她敬着莲桥是梁国公府的人,可心中却明白得很:
这位莲桥姑姑穿着朴素,一看就不是什么高等女使。梁国公如此不重视这门亲事,怕只是随便指了个下人来侯府走过场。
与其顺从这位随时可能失势的三姑娘,不如去讨好前途无量的四姑娘。
想明白这点,程嬷嬷也敢抬眼直视莲桥和秦鸢:
“我老婆子的确只是下人,但这些院子都留给四姑娘的事情,可都是夫人安排的啊!”
秦鸢回望程嬷嬷:
“那程嬷嬷且说说,夫人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程嬷嬷,你这是不把整个镇国公府的规矩放在眼里啊。”
程嬷嬷面对着秦鸢的目光,竟然下意识地生出敬畏来。但她既然已经决意站在四姑娘那边,就不能向秦鸢服软:
“三姑娘,老婆子只是个奴婢,做不了主。日后夫人怪罪起来,姑娘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