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和杜青萱迈入变异领土最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瑰丽而诡异的奇景。
这里的天地不再是静止的,而是一幅永恒流动的画卷。
天空被分割成无数色彩斑斓的断面,像是万花筒投射出的影像,不断扭曲、旋转、融合又分裂。
每一片天空似乎都在讲述一个不同的故事,有些是战火纷飞的荒野,有些是如梦如幻的仙境。
脚下的大地同样难以言喻。
土地如液体般波动,每一步都能感受到柔软的涟漪,但这些涟漪却迅速凝结成晶莹的图案,形成暂时的路径,接着便又融化消失。
在地面上生长的植被千奇百怪,有半透明的琉璃树,其叶片如水晶般反射着周围的光芒;还有奇异的生命体,如行走的蘑菇和漂浮的光球,每一个都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为这片区域增添了一份神秘的韵味。
在这片变化无穷的世界中,唯一恒定不变的是中央的一片空地。
那片空地如被无形的力量隔离开来,周围的一切变化在接近它时都会停滞。
空地的中心站立着一个身影——万变源光洛奇。
今天的洛奇以风情万种的长发舞女形象出现。
她穿着一袭流动着彩虹光泽的纱裙,那裙摆仿佛不是布料,而是从这个世界的本质中延展而出的流光。
每一次裙摆的摆动,都会引发周围空间的一阵涟漪,连现实都因她的存在而翩然起舞。
她的长发仿佛夜空般深邃,但每一缕发丝都镶嵌着星辰般的光点,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洛奇的眼神带着一丝慵懒,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对眼前的来者并不感到意外。
白折微微一笑,向洛奇微微欠身,语气温和又带着几分玩味:“日安,万变源光殿下。久违了。说起来……上次在那个异世界的竞争中,张昊天居然占据了初代独眼之王的位置,结果把您给从那个世界里挤出去了。这事真是抱歉啊,完全是杜青萱的错吧。”
白折说得一本正经。
杜青萱站在白折身侧,显得颇为无奈。
他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羽毛笔,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应对。
洛奇闻言,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宛如风铃轻响,又如同谎言掺杂真相般难以捉摸。
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柔却充满磁性:“哦,这没关系的,白折陛下。虽然我出局了,但我的出局却带来了新的变化。那个世界因为我的退出而产生了新的秩序,这本身就是变化之道的一部分,不是吗?”
白折脸上笑意盈盈,眼中带着一丝俏皮和几分得意,轻轻摊开手:“既然您都这么说,那就没问题了,我还把银森给您带过来了。”
他说着,侧头示意身旁的杜青萱。
杜青萱神色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会发生,从怀中取出一张卷轴。
他缓缓将画卷展开,露出其中的画面:
一名青年男子,五官轮廓分明,眉眼间透着隐忍的苦涩。
他的身后,银色的光辉与猩红的血色彼此纠缠,形成诡异而强烈的对比,仿佛两种极端的意志正在撕扯着他的灵魂。
而青年本人,则站在这两种力量之间,目光复杂且挣扎,似乎正在努力对抗这无法调和的冲突。
他看起来矛盾而痛苦,但又隐隐透出一股深藏于内心的倔强与坚韧。
画卷上的银色和血色似乎并不仅仅是颜料所绘,而是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活力,仿佛在画中的某个深处,银森依然在进行着他的挣扎。
他抗拒一切,孤立无援,却又似乎在这份抗拒中孕育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洛奇看着画卷,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那双眸子似乎能洞悉画中的每一寸细节。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轻柔如风:“谢谢你,白折先生,居然还把我的英雄还给我。”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卷的边缘,似能感受到画中银森的情绪波动。她低声自语:“抗拒一切……所以才有潜力接纳一切啊。”
白折嘴角挂着懒散的笑容,对银森似乎不感兴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洛奇那变幻莫测的舞女身影,语气轻快:“洛奇殿下,您执掌阴谋,洞悉一切秘密。既然如此,您应该知道地母在大地深处建了无数虫巢,试图啃食世界核心的事吧?”
洛奇停下了轻抚画卷的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唇角扬起一个似真似假的微笑:“这件事可是黑夜女士王静亲自帮地母守密的,你凭什么确定我会知道呢?”
白折闻言,轻轻摇头,语调不急不缓,带着一种说教般的笃定:“洛奇殿下,黑夜女士的确拥有守密神格,但她终究只是我们这个位面的神。而您,万变源光,您的变化之道贯通整个宇宙,是宇宙级的神明,境界上远远高于她。这个位面里自然没有您不知道的阴谋,对吗?”
洛奇的笑意更深,似乎对白折这套“逻辑推演”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