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蒹葭的脸色有些怪异,从来没有人会为杀父仇人去报仇的吧。
“申绝灼是养我的师父。”
陆蒹葭惊呆了。
申绝灼是顾十一的师父?
他不是杀了申绝灼吗?
他杀了自己的师父?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
“不能。”
顾十一的声音很冷,也不知是因为他已入戏太深,还是此刻心有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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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一晃眼便过去了三日。
山川绵延,一壌接着一壌,或比肩而立,或头盖白霜,或孤峰独矗,密密疏疏连成一片。山间大雾缭绕,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尽显美意。
陆蒹葭白衣如素,抱着霜肩,身躯微颤。
虽已春至,但寒风未去,少女的俏脸还是冻得通红。
“你要了快马,一路疾行,为什么来到这里反倒不走了。”
顾十一袅娜而来,陆蒹葭已经习惯了顾十一如今的动作,也不知他是装女人装上了瘾,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做戏要做全套。
“呼延城毗邻牢山,牢山是生命禁区,附近妖魔横行,当地方士奇多。你若是不加深修为,到了那里,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陆蒹葭先是一怔,旋即又旧话重提,指着顾十一道:“你果然是方士!”
“以前想当过,所以有过了解,但我没有天赋,并不是方士。”
武师讲究天赋,方士更是讲究,他这么说并非没有道理,但陆蒹葭却根本不信。他嘴里但凡有几句真话,她都不至于现在连他什么实力都不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锻炼我。”
“你可曾听闻‘吸风饮露’。”
“当然听过,那是上等方士才会的手段,我这种水平根本做不到。”
“御剑而行的剑圣也是从挥剑开始,一蹴而就的画师也是从描摹而起,吸风饮露也好,吞云吐雾也好,都需要慢慢修行。
方士到达上等之后,的确会自然而然地学会这些,但你从现在开始练习,却是受益无穷。”
陆蒹葭点点头,狡黠一笑,又道:“你果然是方士!”
顾十一白了她一眼,似是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
“那我具体该怎么做。”陆蒹葭疑惑道:“难道我就看着这山吸气吗?”
顾十一指了指冰凉的地面,“坐在这里。”
陆蒹葭听他的话直接坐在了石头上,尽管衣衫很厚,但石头的冰凉还是穿过了棉衣。
“好冰,然后呢?”
“与山融为一体,与天地融为一体。”
“怎……怎么融?”
陆蒹葭眨了眨好看的眼睛,这种缥缈的话没有具体的做法,很难做的到。
就像有人告诉你努力就能成功,好像说的很对,但其实和什么都没说一样。
“就坐着吧。”
顾十一说完就走了,留下陆蒹葭愣在原地。
“你就不能告诉我具体怎么做吗?”
陆蒹葭大喊,但那人已经没了踪迹。
不多一会儿,她的屁股就已经一片冰凉,她不禁侧了侧身子,但很快,另外半片屁股也变得冰凉一片,她干脆将手垫在屁股下面。
陆蒹葭看着远处的山峦,微微出神。
山很美,屁股很凉,手也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