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孙氏不明所以。
“今日得见夫人，才知道赵家的规矩确实好，栽赃陷害更是信手拈来。”
孙氏想要辩解，顾南风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当然这都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只是想说，赵夫人有一句话说错了。”
“哪一句？”
“夫人刚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不这样以为。”
孙氏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她虽然一时没想明白顾南风说这话的意思，但她知道肯定不是好话。她嘴角紧抿，盯着顾南风，等着她解释。
却不料，顾南风直接抬手给了孙氏一巴掌。
“你看，一个巴掌也能拍响。”顾南风揉着右手手掌，云淡风轻。
孙氏的半边脸瞬间通红，可见顾南风力度之大。
她身边跟着的侍女仆人都愣住了，整个布庄静悄悄。
孙氏不可置信地慢慢伸手摸着剧痛的左脸，瞪着眼睛，嘶声道：“贱人，你敢打我。”
说话间，守在门外的仆人迅速围了上来，个个凶狠地看着顾南风，只等孙氏一声令下，就将这个大胆狂徒拿下。
顾南风身后的顾母和顾时宜紧张不安地看着，担心不已。
孙氏指着顾南风，“给我打，往死里打。”
只是赵家仆人刚一出手，就被人全按在了地上。
“请替我转告赵家家主，绣衣直指副统领改日登门拜访。”
孙氏的面色青白变幻好几次，牙齿不停地打哆嗦。
若是赵家人知道是她招惹了绣衣直指的人上门，她的下场绝对好不了，但是顾南风这番话，她也决计不敢隐瞒。
她后悔了，不该来招惹顾时宜的，她面带哀求地看着顾南风。
“还不走，需要我现在送赵夫人回去吗？”
孙氏愣了一下，继而慌乱地带着侍女仆人离开。
一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顾南风回身对着顾母躬身一拜，便打算离开。
她这一次来渔阳，原本只是打算悄悄看一眼顾家人是否安好的，并没有打算露面。
今日刚到渔阳，想要在布庄买两身衣服，就碰到了母亲和妹妹被人折辱。
实在忍无可忍。
顾时宜看了一眼顾母，急忙上前拉住了顾南风的胳膊。
“姐姐……”顾时宜终于喊出声了。
顾南风看到妹妹的状态比一年前在驿站见时好了许多，听她还愿意叫自己一声“姐姐”，很是欣慰。
顾母的眼圈也红了，她走上前仔细打量顾南风，“可有受伤？”
前段日子，丈夫成宿成宿地睡不好，她还以为是在担心渔阳事务，直到曾治伏法以后才听丈夫说起，曾家在定罪以前，又是杀人又是纵火，就连绣衣直指的统领都受伤了，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是否安然无恙。
顾南风摇摇头，“我很好，您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既然来了，就回家吧。”顾母哭着喃喃。
顾南风一怔，在顾母期盼的眼神里，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是静默地离开。
顾南风害得自家落魄至此，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能故意欺侮，这样的她，哪有脸面面对家人。
而且她今日打了孙氏一个巴掌，后面的事情需要仔细处理，要不然最后遭殃的还是顾家。
回到他们落脚的客栈，顾南风对祝业安说，想在渔阳暂留几日。
“出什么事了？”
顾南风将刚才的事情捡重点说了，“赵家的事情不处理妥当，我不放心。你们先走，我处理完了就会尽快追上你们的。”
此前他们接到皇上的旨意，要前往辽东处置民乱之事。
绕道渔阳郡，不过是多耽误一两日的工夫，所以当祝业安提议来看顾家人时，顾南风也没有多犹豫。
但是现在看来，这事耽误的日子可能要长一些。
祝业安听到是顾家的事儿，不经意地扯了下嘴角，心里突然雀跃起来，之前还想着找个什么由头去拜访一下，机会这就送上门了。
他清了清嗓子，“辽东的民乱已经被驻军镇压下去，你我过去是为了查明真相，以免再次发生更大的祸端，早几日晚几日没有太大区别，不如留在这里，将事情都处理好了，再一起上路。毕竟没有你在身边看着，万一我怒火中烧做错了事，都没有人拦着。”
顾南风心中涩然，她下意识地想到，自己曾连累过顾家，所以不被人信任。
“我既然敢动手打她，就能处理后面的事情。”
祝业安哑然，见顾南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叹息道：“我当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只是我离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