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
不知为什么,有些想打人,她居然会产生这个男人脆弱的错觉,真的是荒谬。
突然“啪”的一声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外面望去。
原来是李家家丁直接砸了医馆大门。
人群中的方子兴按捺不住地快步上前。
就在这个时候,白英拎着一只鸡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大家见状都十分费解,方子兴也停下了脚步,静静看着。
白英斥道:“已经和你们解释过了,事情根本就是你们自己的家事。医馆都让你们砸过好几回了,还要怎样?”
李家管家冷哼一声,义正词严道:“你们说的话,根本就没有证人,分明是在推脱责任。医术不行,人品还堪忧,放任你们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白英恨恨盯着管家好一会儿,知道他们根本不会跟自己讲理,他倏地亮出一根银针。
“怎么,你觉得一根针就能吓到我们了?”管家大笑出声,“小孩子家家才玩针,小心扎到自己,哈哈哈哈……”
李家的家丁闻言也都笑个不停。
就在李家众人的笑声中,白英将银针刺入手中公鸡身上,然后把它扔在了地上。
只见原本活分的大公鸡,突然变成一摊泥,发出凄厉渗人的声音,爪子在地上无力划拉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管家和家丁止住了笑声,莫名感到一股凉气从他们背后冒出。
白英咬牙道:“我是一个只会玩针的小孩,下次你们再来医馆捣乱,千万小心点,免得我一不小心扎错了地方。这次误伤的是鸡,下次就不好说了。”
白英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让李家众人收敛了许多。
虽然他们并不是很相信,白英一针下去,他们会跟落得地上的那只鸡一样的下场,但是万一是真的呢,李家给的那点月银可不值得他们去冒这个风险。
管家咽了咽口水,勉强挽尊:“我们来这里是为我们家未出生的孙少爷讨一个公道的。王大夫害了孙少爷的性命,我家老夫人大人有大量,只要他三拜九叩在李家门前认错,这件事就揭过去,否则咱们没完。”
白英顿时暴跳如雷:“让我师傅三拜九叩,你们也不怕折了那个老虔婆……”
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地走出来的王大夫打断了:“白英,住口。”
白英气得跳脚,他师傅一把年纪居然要受这种折辱,李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大夫将白英拦在身后,竭力平静道:“你所说的,我做不到。若李家还要继续闹事,那我们只能对簿公堂了。如今县令大人从缺,那我就去郡府衙门。若是那里也说不清,那我们就上京城,去刑部。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没有说理的地方。”
王大夫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让李家管家一噎。
“好,好,你有骨气,那我们走着瞧!”
——
这头,就在马车排队等着出城的时候,祝业安突然改变主意,说是改日再去广元。
顾南风和方子兴面面相觑,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祝业安语气平淡地解释:“我看上那个医馆的小大夫了。”
顾南风疑惑不解:绣衣直指要大夫做什么?
就在顾南风沉思的时候,站在马车一旁的方子兴眼睛瞪得通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公子,白英是好人家的孩子,你怎么能这样羞辱他?”
顾南风和祝业安对方子兴的突然爆发都有些怔愣。
祝业安率先反应过来,终于收起了一直漾在唇边的笑意,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武力和智力不能共存。
顾南风随后也反应过来,她默默打量着祝业安的神色,在心中反省:莫非是她把事情想复杂了,祝业安的‘看上’和她理解的‘看上’不是一个意思?
不过想到今日见到的那位小大夫,面容清秀,身姿挺拔,或许……
毕竟京中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顾南风也曾有过耳闻。
看着两个人变幻莫测的神情,祝业安叹息:“我只是看上他的能力了,你们脑子里到底都装的是什么?能不能有点正事?”
方子兴知道自己误会了,先是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他知道王大夫很重视这个徒弟,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白英“落入魔掌”,那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要不是看上白英这个人就行,方子兴憨笑两声,给祝业安赔了不是。
顾南风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明明是他说得暧昧不明,让人误会了,还反过来怪罪别人想太多。
不过,还是最开始的那个疑问。
“我们要大夫做什么?”顾南风悄声问道。
祝业安牵起唇角,微微俯身在顾南风耳边低语:“你不觉得,他那根银针,会是刑讯问话的一把好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