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公子的意思是,我大半夜将柳小姐约到安寿堂来,她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雪儿心思单纯,被你骗过来也说不定!”
“不,不是这样的!”一个细微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正是先前传话的小丫鬟。
见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到自己身上,小丫鬟瑟缩了一下,“是,是雪小姐约月儿小姐出门,还说月儿小姐若是不过去,她就一直等在河边。”
柳母和柳二郎听见这话,先是一怔,而后柳二郎爆发出一声厉喝:“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下人插嘴的份!”
柳疏月眨眨眼睛,明白了柳二郎的意思。
这是不由分说,不问真相,也要护着柳依雪了。
“下人不能说话,我这个老太婆能不能说话啊!”柳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在地上砸了两下。
“母亲!”柳母满眼哀求地看着柳老夫人,“雪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月儿也是你一手教养长大的,她是什么品行,你竟然都不相信吗?”
柳母愕然,但一想到女儿浑身湿透,在风中颤抖的模样,就又止不住心软,“母亲,柳疏月五岁时就会骗人,谁知道她这些年到底演了多少戏!”
哪怕早就知道柳母对她没有半点情意,可亲耳听到她说这句话,柳疏月的身子还是晃了一下。
“小姐!”坠儿忙搀扶住柳疏月,愤愤不平地看着柳母,再看向柳疏月时,只剩下满眼心疼。
手上传来坠儿的温度,柳疏月也渐渐回神。
“柳夫人的意思是,我将她推下水,却又亲自跳下水去救她?”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演的戏?”柳二郎的声音粗沉中带着无尽的嫌弃与愤怒。
“看你自请被逐出族谱,我还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不也还是赖在府上不走!”
“我看你那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推雪儿落水了,雪儿要是遇害,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继续做你的伯爵府千金,雪儿若是没事,你是雪儿的救命恩人,伯爵府也要将你当成座上宾!”
柳二郎越说越来劲,觉得自己说的就是真相了。
“没错,你一定就是这样打算的!你该不会还想着我们伯爵府再将你认回来吧?”
“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你回来!”
柳疏月看着柳二郎眼中的嫌弃,忽然就明白了。
当一个人觉得你是错的,便是你千般好,他也能从这好中抽丝剥茧地扒拉出一些恶意来。
坠儿还想替柳疏月说话,被她按住了手。
柳二郎对她恶意满满,柳母这会儿虽然没说话,但是频频点头,显然是对柳二郎的想法很是认同。
柳老夫人一脸心疼地看着柳疏月。
她一把年纪,哪能看不出自己的月儿百口莫辩。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就听见娇娇弱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不是姐姐的错。”柳依雪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还带着点湿意,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眼眶微微泛红,端的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是我说错话,惹恼了姐姐,姐姐才会将我推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