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那人不知道这戒指中藏有杀机。
听太子这样说，谢清啼道：“殿下可对陛下解释过此事？”
他这样说，谢清啼第一反应不是他在撒谎，这让太子心中放松不少：“我知道他们查出那个下毒的太监是我的人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母后，但当时那个小太监被杖毙了，死无对证，我同那太监说下毒之事时，没有别人在场。母后说死无对证，就不让我把这事告诉陛下。”
就算死无对证，也不能让太子背上谋杀皇子的罪名才是，皇后这分明是有意让太子背锅了。
看来从那时起，皇后就已经有了让陛下废太子的心思了。
只是……
谢清啼道：“娘娘既然不让殿下说，殿下今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微臣了？”
“我不想让谢将军以为这事是我做的，我不想谢将军恨我。”
谢清啼试探道：“娘娘不让殿下将此事告诉陛下，可有说过，不让殿下将此事告诉旁人？”
太子摇了摇头。
谢清啼瞬间明白了皇后对太子的良苦用心，她知道那事没有证据，就算太子说他撤回了下毒的吩咐，无凭无据楚安澜未必会信。
而他若这样说，反倒自认了他确实有过毒害弟弟的心思。
所以对楚安澜，此事不提为好。
而皇后了解太子单纯心软的性格，知道若他同谢清啼亲近后，迟早会忍不住将此事告诉谢清啼。
谢清啼知道这事，自会去查下毒之事的真相，就算查不出，如果谢清啼信了这孩子的话，也会因这冤屈对这孩子多谢怜悯。
谢清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毫不表露，只是叮嘱道：“微臣会去查陷害殿下和真正要毒害皇子的人。此事事关重大，在此事查清之前，殿下莫要对别人提起，以免引的幕后之人对殿下出手。”
“嗯。”太子应下他的叮嘱，又问道：“谢将军，你知道父皇什么时候下废除我的诏书吗？”
楚安澜说过，等皇后丧仪过后一月，他会下废太子的诏书，但太子毕竟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似是已经极力掩饰，但问这话时，眼中的惶恐到底还是掩盖不住。
谢清啼对太子露出些安抚的笑意：“微臣说过，就算殿下以后不在这个位子上，也依旧是万人之上的天潢贵胄……”
“谢将军说的这层道理，我已记在心里了。”太子的眼中带着期盼：“我就算不是太子，但按宫中规矩，要等适龄之后才能出宫建府，但我不想住在宫里，宫里的人见我母后不在了，可能也知道我迟早会被废，所以待我大都是虚与委蛇的态度。我不愿意生活在这个地方。”
谢清啼已预料到他会说什么，果真听他说：“等父皇下了废太子的诏书后，我就不是太子，不必住在东宫了，我想向父皇请旨，出宫和谢将军住在一处。”
太子这是要住到谢府了，但那个地方虽叫谢府，却更像是楚安澜建在宫外的一处府苑罢了。
太子见谢清啼不语，问道：“谢将军可是不愿？”
“微臣并无此意。”谢清啼道：“只是此事需经陛下同意才可。”
“好，那我们便说好了。”太子见他答应，表情松快了些：“等废太子的诏书下来后，我就立刻去向父皇请旨，让我住到谢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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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啼打算再照顾太子一日，第二日就出宫。
但好巧不巧，就在这天晚上，常轻长那边出了事。
谢府的人不敢怠慢他，但也不会为他多费心思，所以一日三餐总是那些菜式。
常轻长不想吃谢府那些八百年不变的晚膳，就跑出去外边的酒楼吃饭，虽然派在谢府的暗卫会跟着他，但却不会如监视谢清啼那般，盯死他的一举一动。
常轻长到酒楼里要了最好的包厢，点了最喜欢的菜，小二给他送完酒菜，过了会儿又端来一壶酒。
常轻长看着那放在托盘上的酒，奇道：“这是我点的？”
“是一位贵客送的。”小二应该是得了人的大好处，脸上堆着笑：“请慢用。”
说完放下酒，怕他拒绝似的一溜烟退了出去，退出去后，还机灵的给常轻长关上了包厢的门。
“哪个不长眼的要算计我不成？”
常轻长嘟囔着拿过一个空酒盏，倒了杯子酒进去，那酒水看不出异常，但常轻长也不会贸然喝这酒水。
一盏酒看不出异常，他索性将一壶酒全部倒在地上，酒水渗入地板并无异常，但倒空酒壶的时候，常轻长在酒壶底部看到了异常所在：那酒壶底部，沾着一张叠起来的纸。
“这是什么东西？”
常轻长取下那张纸打开，两张巴掌大的纸上写满了蝇头小字，纸上的字没看完，常轻长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他让刚给他送酒水的小二过来：“让你给我送酒的那个人呢？”
小二看到地上尚未完全渗下去的酒水，以为这酒水有不妥，他唯恐常轻长找那贵客算账，支支吾吾说：“那位客人让小的送了酒，就走了。”
“走了？”
“嗯，走了。”
常轻长推窗看了看外边的街道，街道上行人很多，也不知道送信之人何时走的，此时就算追出去，恐怕也追不上了。
常轻长盯着这小二，小二紧张的额头冒汗，但常轻长对信中内容的真假更有兴趣，对送信之人的兴趣却并不大。
他盯着这个小二，在逼他说出送信人和放他离开之间略作权衡，道：“走了就走了，你出去吧。”
常轻长回到谢府，想着那信上写的事，辗转到了东边天色露白，也没有生出一点睡意。
下人送早膳时，看到常轻长眼下发黑眼中满是血丝的模样，被吓了一跳，但他也不多口，放下吃食就打算离开。
“慢着。”一夜没睡，常轻长的声音有些嘶哑：“你家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小的不知。”
这问题常轻长之前已问过多次，那下人给出了跟之前一样的回答。
常轻长拨弄着指上的戒指，盯着那下人不说话。
那人不知道这戒指中藏有杀机，也不知道常轻长心生杀意时，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他耷拉着眼皮子，只等常轻长如往日那样，听到这个回答后，让他滚出去。
但没想到常轻长听他这样说后，居然沉默没有说话，下人掀起眼皮去看常轻长，猝不及防的撞见他眼中阴沉的杀机。
谢府里没有蠢人，那下人知道害怕，忙跪下道：“小的只是个下人，爷没有传话回来说他何时回府，小的实在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