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去看陈丽,她没有醒,向来乖戾不驯的人躺在那儿,竟透出几分脆弱,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陈老汉心里一凛,转动她的脑袋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她后脑勺的伤口还在流血,床单上也沁染了一块血迹。
再这么流着血,说不得还真会出大问题。
陈老汉放下陈丽,出去了一趟,没一会,一手里抓了一把草木灰,一手里拎着布条进来了。
他把草木灰裹在布条里,又把布条系在陈丽的头上,让包着草木灰的地方正对后脑勺的伤口。
做完这些,陈老汉在心里暗暗祈祷陈丽的命能够大一点,希望这血能被草木灰止住。
高菊花在很久之后才回家,看到陈老汉,她道:“都说好了,等天黑了就来。”
陈老汉提着的心放下一点,他又去看陈丽,似乎没有变得更坏,心就又下去了一点。
时间不早了,天却还亮着,陈老汉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如此渴切盼望着天早一点黑。
可惜,夏天是被阳光眷顾的季节。
陈老汉在急切的等着天黑,陈秀看着逐渐西移的太阳,陷入了焦躁之中。
她拿起电话,再次给周悦悦打过去,等接话音一响,陈秀就迫不及待地问:“悦悦,阿丽来了吗?”
那边顿了一下,声音干涩:“还没有。”
紧接着,周悦悦连忙安慰道:“阿秀,你别急,我让我哥去车站那边看看去了,说不定是阿丽忘了,而且现在还不晚,阿丽说不定还在路上”
陈秀却知道不会。
她和陈丽计划好了时间,她应该能赶上今天从三里镇到曾市的最后一辆班车,在那之前,陈丽一到三里镇就去周悦悦家,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
这事陈秀昨天就和周悦悦打好招呼了,阿丽是不会忘了这事的。
虽然时间还没完全到,陈秀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安!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上辈子陈丽生死不知,失踪几十年的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不行,她不能的再等下去了!
“悦悦,我不等了,我直接回去找她,谢谢你了——”说着陈秀准备挂电话,去车站坐车去三里镇。
周悦悦在电话那边急的不行:“阿秀,这会儿已经没有从曾市过来的车了,你要怎么过来呀!”
陈秀的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她握紧手里的电话,忍住哭腔,竭力平静道:“悦悦,谢谢你呀。这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挂心了,等我接了阿丽后,请你吃饭。悦悦,再见。”
说完,她拿开话筒,挂了电话。
周悦悦在那边急切到:“阿秀,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你那一家呀,你要真过来了,你先来找我,我让我哥他们和你一起去——”
话说着,她就听见了电话挂断的声音,她又急又气,连忙又往回拨,电话中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而陈秀,在挂断周悦悦的电话后,她拿出一个纸条,快速打通了上面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江舟,是我,陈秀。”陈秀压抑住快要溢出喉头的哽咽,“我想和江老爷子借用一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