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乐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倒，赵墨砚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扶住。
葛大看到这一幕，脸上瞬间浮现出担忧的神色，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大胡子和赵当家也紧跟在他身后，神色同样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葛大焦急地蹲在李南乐面前，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声音里满是担忧。
“没事！”
李南乐伸手撑着地面，努力坐了起来，眼睛不经意地瞄向秦摘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纷纷瞪大了眼睛，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摆出了随时攻击的姿势。
原本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秦摘月，此刻竟然睁开了眼睛。
“放心，她不是那个女人。”
赵墨砚淡淡地开口，他眼睛落在秦摘月身上，透着一丝怜悯。
那个女人，他们都知道说的是那个散发黑气的怪物。
听到赵墨砚这么说，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还同时拍了拍胸口，像是要把刚才的惊吓都拍出去。
赵墨砚轻声说道：“你受了千年的苦，现在可以解脱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秦摘月嘴巴微微张了张，喉咙里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不过她的脸上还是努力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解脱后的轻松。
“喂，你们快看！”赵当家突然指着秦摘月的脚，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几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秦摘月的脚开始慢慢变成白骨，接着是腿，然后是上半身。
最后连头颅也全部变成了白骨，她身上的衣服随着血肉的消散也一同消失了，只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骨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南乐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解，她不是得救了？怎么会……
赵墨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早先脱下来给僵尸披的外袍，盖在了尸骨上，动作中透着一丝敬重。
“她之所以能一直活到现在身体不腐，是因为有术法的存在，但如今加注在她身上的术法被解除了，自然就会消失。”
赵墨砚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
闻言，大家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嘴里还轻声念叨着：“原来如此！”
只有李南乐无法释怀，她并不后悔费了这么大力气让秦摘月解脱。
但在她的设想里，救醒她后，秦摘月应该去外面过正常人的生活，然后寿终正寝。结果……
赵墨砚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是最好的结局。”
“她是千年前的人，害她的仇人也大概早就没了，她活在这个时代只会觉得彷徨，不会有幸福。”
李南乐低下头，思考了片刻，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的失落渐渐散去。
如果她不是和云霞一起穿越，而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她可能会欣喜，因为这里比末世那个环境好太多了。
可是，时间一长，难免会觉得孤单。
她抬起头，看到聚集在那边的江湖人，知道大家都在等着寻找那所谓的出路出去。
只不过，现在的她浑身无力，在她无力的时候，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那道门后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出路，谁也不知道，所以，她必须恢复好了才会行动。
“我需要休息一会。”她转过头，轻声对赵墨砚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赵墨砚轻轻颔首，“我替你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