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串这么神奇?”
“我刚回国时偶遇一位法号八苦的大师,手串就是他送我的,你们的联系方式也是他给的。”梁晴抿了一口水,抬手捋了捋垂下来的头发。“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不能接受的事,就”
“啧,原来是那个小秃子,难怪这么没用。”衔蝉眯着眼想了想,嘴里嘀咕着。“真是麻烦”
“我那天看了一夜的监控,发现回来的极有可能不是小阳。或者说,他的身体里,有别的东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梁晴坚定的说。“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监控里他的种种动作绝不是正常人的行为。为了安全和隐秘,第二天一早我就遣散了家里的所有人。”
“然后他很快就发狂了,那副嗜血扭曲的表情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测,而且行动也比午夜时快上不少。”梁晴想到了那天早上自己丈夫朝自己扑来的举动,身体仍是忍不住发抖。“他的眼神里透露着邪恶癫狂,仿佛野兽,而我只是他口里的…一个食物。”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衔蝉抱着水瓶,慵懒的半趴在石桌上。“如果你丈夫的情况真如你所说,我不觉得一个普通人能有机会脱身。”
“他碰到了那个手串。”梁晴无奈的苦笑,拉起了自己的衣袖。白皙的手腕上,一圈整齐的伤痕,泛着烫伤未愈的紫红。“然后嚎叫着退开,我才得以从房间跑出来。之后我发现他好像比较畏惧这个东西,所以我将它挂在门上,才阻止了他的冲撞。”
“这样啊。”衔蝉伸了个懒腰,斜睨着旁边听得入神的严冲。“小虫子,用你的灵觉看看屋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啊?哦,我试试”严冲被梁晴的描述震惊得一愣一愣,正在发呆的时候忽然感觉旁边有一股熟悉的杀气。本能的将身子稍微往旁边挪了挪,忐忑的看了一眼衔蝉,随即集中精力调动灵觉试图感受房间里的情况。
“房里只有一个人不对!”以前严冲虽然也曾看到过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那是没有遮挡的情况下。这还是他第一次试图透过一整栋房子,探查里面的情况。在他集中精力的努力之下,眉心痛得突突直跳,房间里的情况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面容狰狞的年轻人,正跪坐在客厅的阴影里。“他身上不对,是身后有一层模糊的黑气,我看不清楚”
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严冲头昏脑涨的说道。
“你是不是傻?”衔蝉很是生气的把手里的水给他当头浇下,冰冷的水流冲掉脸上的冷汗和血泪,严冲无措的睁着通红的眼睛,摸不着头脑。
“算了,跟我去看看。”衔蝉莫名其妙的斥责过后,无视梁晴在旁边震惊的眼神,伸手扯着严冲的领子,朝着房门走去。“办完事儿回去,记得让肥七教你怎么催动灵觉。”
实木的厅门被衔蝉直接踹开。手上把玩着刚才还挂在门上的手串,她眯着眼打量房内的情况。一个有些瘦削的身形藏在屋里暗处,略显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门外,神色癫狂而畏惧。
“啧附身在普通人身上啊。”严冲没注意到,衔蝉的瞳孔悄然变成了黄色,眼角微微向上斜挑,透着一股杀气。“麻烦的东西。”
“我需要一些东西,你尽快让人送来。”衔蝉随手把手串挂在门上,转过身来对梁晴说。“不然我只能下重手,连着你老公一起打死一了百了。”
“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马上让人去办。”梁晴拿出手机想了一下,拨通了自己公公的电话。“但是还请您尽量不要伤害小阳。”
“我要旧一些的现金,越旧越好。三四十万吧。这些是不能算在酬劳里的。”严冲感觉衔蝉在狮子大开口,震惊的转过头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以为这些钱是我要的吗?”眼看着梁晴转到一边去打电话,衔蝉似笑非笑的欣赏严冲的表情。看着老实孩子有要点头的趋势,她翻了个白眼。
“我其实不擅长收拾这些没有实体的玩意儿。一来我没有灵觉,再者我也不会佛家道家的那些术法”一只手在严冲脸上拍了拍,衔蝉笑得风情万种。“虽然努努力也能收拾了它,但是能省力一些,干嘛要给自己添麻烦呢?”
“按照你的描述和他的表现,这应该是一只恶灵,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来路。不知道许仕阳在哪被他附体,思维和行为都被操控了,啧”调戏完严冲,把梁晴打发到一边去。衔蝉招呼严冲去搬了两个凳子,二人正对着房间里的男人。“有两种常用的方式对付它,一是我刚才说的,直接在它脱身之前杀死宿主,一了百了。”
“第二种就是将他逼出宿主的身体,然后驱散或者强杀。这种虚幻的恶灵,即使再强大也已经是无根之木,以你的灵觉力量本来可以将它从宿主身上逼出,但是想必你也不懂这些精细运用我们现在只好用些剑走偏锋的办法。”
所以你什么都不会,让雇主去筹集现金,准备拿钱砸死它?严冲悄悄的在心里吐槽。
“所以我打算拿钱砸死它!”衔蝉霸气一挥手,说出来的话和严冲的心声不谋而合。无视严冲三观崩坏的震惊表情,站起身来叉着腰笑得猖狂。严冲一脸懵逼,看着她像个神经病似的。暗暗思忖今天这个活儿,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没过一会儿,梁晴从大门处接进来三个密码箱。她拒绝了外面人要送进来的举动,自己一趟一趟把箱子拉到门前。
“这里是两百万。”把箱子打开摆在衔蝉面前,梁晴有些忐忑。“仓促之间家里只有这些现金算得上老旧,爸爸那边还在想办法。您只要保证小阳安全并且解决此事,多出来的钱算是给您二位的辛苦费”
“够了,你退开吧。等下听到任何声音都不用担心也不要窥探,我保证还你一个完整的老公。”衔蝉伸着懒腰,示意严冲把箱子拖进房里。房门在梁晴担忧的眼神中缓缓关闭,隔绝了内外。
衔蝉示意严冲关紧大门,自己走向那个藏在角落里的人影。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僵硬的动作也趋于狂躁,时而畏惧的打量一下衔蝉手里的行李箱。
“接下来的操作,是我的一个意外发现。所有本体不存的灵体类,都会在这些老旧现金的接触之下,受到极大伤害,就像这样!”眼看着被附身的男人作势要扑上来,衔蝉手里的行李箱在半空中抖出残影,一沓沓纸币在半空飞舞。
严冲灵觉能感应到,衔蝉身如穿花,不停的接住落下的纸币,以各种姿势和角度猛砸那个看上去像个木偶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