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桑云窈那双水润的杏眸,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更加明亮,因为错愕和震惊,睫毛轻颤了好几下。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纪淮洲居然让她……脱光衣服?
虽然自从跟纪淮洲成婚,桑云窈身上每一处都被他看了个遍,甚至可以说是摸了个遍,但那只是正常地帮她洗澡,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现在,纪淮洲这样的命令,已经超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怎么会让她当着他的面,脱光衣服!
想起纪淮洲帮她擦身子捻线头的时候,那触摸与不经意的撩拨,桑云窈很快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从脖子到耳后根,她能感受到一张小脸渐渐变得滚烫。
如果此时有一束光照下来,定能看出桑云窈那张小脸,红嫩得可以滴出血来。
她皓白的贝齿紧紧咬着殷红的下唇,窘迫与难为情将她紧紧包围,坐在轮椅上,面对着居高临下的纪淮洲,她如坐针毡。
纠结、害羞、犹豫之间,纪淮洲的声音再次传入桑云窈的耳中:“算了,倒也没指望你真心想弥补。”
纪淮洲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失落,顺手掐灭了指缝中的烟。
空气中弥留着香烟的味道,伴随着纪淮洲沉重且无奈的呼吸,纠结再次萦绕在桑云窈的心头。
窗外微弱的月光照在桑云窈的脸上,她的表情变化被纪淮洲尽收眼底。
从羞耻到纠结,从纠结到愧疚多次变化着,可爱极了。
其实纪淮洲也并不是非要刁难她,只是她这么在意纪景程跟桑甜甜的事情,对那个男人依然甩不掉恨意。
虽然只是恨意,但正如他所说,没有爱,哪来的恨?
纪淮洲承认,他有些生气,不知名的气。
所以,他才故意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他想小小地惩罚一下眼前轮椅上的女孩,想看她害羞与窘迫,让她感受一下“被羞辱”的滋味。
事实上,他也是借此机会,拉低桑云窈的防御线,更想让以后她面对自己的时候,不要再那么害羞。
只不过,这小家伙恐怕是被吓到了,肯定不会同意了。
纪淮洲抬脚准备离开,忽然被一只发着热的小手拉住。
这么热?她在紧张?
桑云窈明白了纪淮洲的意思。
因为她无意中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也要求自己公平偿还,也体会一下那种被羞辱的滋味。
她的内心挣扎了一番,终于还是从唇瓣中挤出一句话:“我,我同意。”
声音软软糯糯的,娇柔中带着三分坚毅。
小丫头,还是这么倔强,从小到大,性格从未变过。
话音落下,桑云窈便红着脸,十分利落地把身上的睡裙脱了下来。
虽说是利落,但桑云窈行动不便,还是费了点劲儿。
白皙娇嫩的肌肤带着几分绯红,大概是羞的。
月光下,女人的胴体美得就像是一幅画,纪淮洲只觉得一股气血往下涌去。
喉结滑动了两下。
当他的目光从沟壑往下看去的时候,桑云窈更是害羞得涨红了脸。
手放在小内内的边缘上,咬了咬下唇,羞耻再一次将她包围。
这是内裤啊,脱了可就真的一丝不挂了……
她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很诚恳地道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