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格比之沉稳的躯干、骄傲的手臂更加跳脱。他不在乎复仇是否成功，也不在意实力是否足够——瞻前顾后实在太无趣了。
这么说来，他反倒很纯粹。他只想与苏苜来一场生死搏斗。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来了，履行当初手臂许下的承诺。
为了更快找到苏苜，他甚至顺手抓了个会演算的老头。说来也是那老头倒霉——他太有名了。即便隐居两年，名声不减反增；哪怕躲进深山老林，寻他的人依旧络绎不绝。这正是老头崩溃的原因。
归根结底，是他自己招来的祸患。
指完路后，那男人不再言语。一个起跳便踏碎整座山脉，朝着嘉定府方向疾驰而去。速度之快，让本就虚弱的老头直接昏死过去。那道身影如流星般划破天际。
另一边，老山羊长叹一声。该来的终究会来——那种危险临近的感觉如影随形，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虽然距离尚远，危险感还很微弱。但通过冥冥中的感知，老山羊确信对方已经锁定了自己。
&34;唉&34;
他决定主动迎上去试试能否阻拦。
今日比武场格外热闹。人们蜂拥而至，都想看太子与雷凌的比试，好出一口恶气。老山羊却逆着人流离开。
有时候，无知确实是种保护。
当人们为个别人物之死愤愤不平时，却不知自己的性命也危在旦夕。若老山羊阻拦失败，整个嘉定府将在那个存在手下灰飞烟灭。
但老山羊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仍有信心。只希望苏苜能快些醒来——毕竟距离最佳时机还有段时日。要拖住对方这么久，他自己也没十足把握。
走出场馆时，意外遇见了梦家军。他们个个面色凝重。
看来，梦家军背后的存在也察觉到了。
&34;在等我？&34;老山羊问道。
为首者直言不讳：&34;是。吾神感知到威胁，从梦境惊醒。你可需要协助？&34;
老山羊摇头：&34;这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问题。况且，你们也没资格参与这个层次的战斗。&34;
话虽刺耳，梦家军却纷纷点头认同：&34;我们确实参与不了。吾神是问，你可需要祂的帮助？&34;
&34;哦？&34;老山羊审视着对方。他与梦家军非敌非友，不信对方会平白相助。
&34;为何帮我？&34;
&34;帮你？想多了。&34;为首者翻个白眼，&34;能让吾神惊醒的存在，远超计划之外。更重要的是——&34;
老山羊恍然：&34;不想让对方发现幽墟鬼市？&34;
&34;正是。所以即便你拒绝，吾神也会出手。事关重大，无人能置身事外。&34;
说着取出一枚七彩种子，光芒流转如打翻的颜料，光怪陆离。
&34;这是梦境种&34;
&34;不必。&34;老山羊打断道，&34;若我拦不住，你们再出手不迟。我阻拦对方也非出于同情，只是受人所托罢了。&34;
说完便侧身离去，几步消失在人群中。
望着他的背影，梦家军不禁困惑：凭什么他能如此从容？连神明都严阵以待的威胁，他却表现得像去处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山羊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如此淡定。或许是因为苏苜的影响——近朱者赤。而且他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苏苜太强了，强到让他鲜有出手机会。
但这不代表老山羊弱小。
他只是懒而已。
来到山顶，他随手拔了把草咀嚼着，静静望向远方，等待那位神明的到来。
梦家军握着未送出的梦境种子，叹息着意识到彼此的差距。
这时俞朝太子突然出现。奇怪的是，此刻见到这位宿敌，竟没了往日的剑拔弩张。见识过更高层次的存在后，忽然觉得与太子的争斗像儿戏。
但他很快调整心态——那不过是落差造成的错觉。
他与太子的博弈，对老山羊那个层次而言确实微不足道。但他不是老山羊。在其位谋其政，无需妄自菲薄。毕竟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
想到这，他心情舒畅许多，朝太子露出笑容。
&34;你&34;太子皱眉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方才对方忧心忡忡的神情让他不适——仿佛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唯独他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