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也应付不来女生们的叽叽喳喳，后脚跟着她。
看到季佐菲在鼓捣食材，陈寻提醒道：“黎思雪不吃南瓜，也不吃苋菜，这两样算了。”
季佐菲扭头，“什么挑食小孩儿，你还挺懂我闺…”
她视线越过陈寻，发现好闺蜜黎思雪身子靠在厨房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的，像只冷艳女鬼似的。
“…”
陈寻注意到季佐菲的不自然，扭头一看，正对上黎思雪精致的俏脸。
“我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吃苋菜，哪里打听的？”
恋爱八年，这些细节自然是她反复强调之后，他不得不记住的。
没等陈寻说话，黎思雪看了一眼季佐菲，她忽然拉住陈寻的衣服角，最后到了没人的窗台上。
留在厨房的季佐菲看着两人的背影，脑袋低了一些，她长长的叹息一声，闷声切起小白菜。
过了会儿，少女扭头看向客厅的方向，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能说明白吗？”
夜色中的少女，身穿着肥大的校服，发丝在风中飞舞，脸上蒙着一层朦胧的光。
“最后一次机会。”少女撩了撩发丝，伸出一只白嫩的手讨要：“我的生日礼物呢，给我。”
陈寻：“送你一幅画。”他指了指黎思雪的卧室，黎思雪的画具都在那。
黎思雪疑惑了下，但还是点头：“走。”
黎思雪领着他到了自己的卧室，卧室的一角，摆放着画架，各种用以作画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陈寻撇到地上摆放着一个纸箱，里头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手套，水晶球，还有小王子…这些是经年累月陈寻送给黎思雪的东西。
注意到他的视线，黎思雪解释道：“正好，今天我们可以说清楚，让我知道这些东西，我该扔掉，还是不扔掉。”
说话间，黎思雪给他换了一张画布。
陈寻抬眸看了一眼黎思雪，他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轻轻吐了一口气道：
“今天我确实是来告别的，但是，有些事情很难用话说清楚。”他指了指空白的画布。
陈寻的意思是，看到这张画，她会明白。
黎思雪睫毛扇动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葱白的手指轻轻抓了抓胸口。
虽然她自己早就删掉了陈寻的好友，但这时候陈寻的话还是让她很不舒服，这是一种人拒绝失去的本能。
“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对我黎思雪发好人卡的男生！”黎思雪冷冷的道。
“还有，我认为你的水平，还到不了用画能表达的程度。”
开玩笑，她黎思雪作为美术生，只能说应试美术的水平还不错，至于说‘表达’这种涉及艺术的地步，那还很远。
陈寻的一副画，又能表达什么？
“需要我做模特吗？”她坐在了画布前头的小凳上，即便是宽大的校服，也显出了她姣好的、玲珑有致的身形。
少女撩了撩发丝，问：“我摆一个什么姿势？”
“不用。”陈寻轻轻摇头。
“那我先走了，等你的画。”黎思雪抬着雪白的天鹅颈，从卧室离开了。
陈寻在颜料盘调起色。
他回忆起前世那场机场的送别，人的一生里头，总有几个场面是不会褪色的。
有些淡淡的情绪，被他从心里翻找出来，他主动扑进去，思绪一瞬间，仿佛被拽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