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巨大头蓬的朱衷,领着一样穿着巨大斗篷的洛溪,快速进入镇远将军府。
“吴兄,”吴作义已经等候着两位的到来,朱衷见到他之后,深深作了个揖,“此番多有叨扰了。”
“贤弟哪里的话,”吴作义看上去也只是比朱衷大个三四岁,说话却更显老成,“平日里想让你来作客都难得呢,今日来,我一定要留几位多住几日。”
“吴兄,实不相瞒,”看来朱衷也不打算瞒着吴作义,“我是在兰阳镇被刺杀,无法才逃往涞朋的。”
“哦?还有这等事?”吴作义陷入思考,“贤弟可是御天第一将军啊,怎么会招徕刺杀之祸?恶徒是谁可有眉目?”
“一群死士,”朱衷无奈道,“毫无头绪。”
“会不会是其他三国的雇佣?”吴作义面色沉重,“也不排除是我们涞朋人所为,不过贤弟尽可放心,你人在我这儿,任谁也动不了你分毫。”
“吴兄大义,朱某由衷敬佩,”朱衷又抱拳谢道,“若是在战场上两军对阵,我是不怕的,可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来偷袭刺杀这样卑劣的手法,实在让人气愤。”
“贤弟此言甚是有理,我们军人出身,不怕战场洒血,就怕阴谋不断。”吴作义连连点头。
“吴兄,我感觉此番事件,可能还是与我御天国本国有关,故此只是来借住一晚,回环道路,明日便也就启程回去了。”朱衷恳切的说道,“多谢吴兄收留。”
“若是这样,我也不便多留,你们自有你们的安排,”吴作义挥挥手,“我极力配合你们便是。”
到了夜间,黑衣已经赶来,洛溪在朱衷的照顾下已然睡去,这两天的奔波,让本来也算是大病初愈的洛溪和朱衷,又弄得筋疲力尽。
然而朱衷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主子,医馆后院的死士已尽数除掉。”黑衣低声说道,“回去的路我已经差人探查清楚,可确保主子与姑娘回途安全。”
“消息可曾走漏?”朱衷面色凝重,问道,“可有人传言我遭遇刺杀,或是身边带了洛姑娘?”
“目前,还没有。”黑衣如实答道,“但难免这一路不被人看见……”
“不慌,即使有传言,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朱衷负手而立,沉思着说道,“适当走漏些消息,可能会有收获,毕竟我们在死士身上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还不如逼凶手自己现身。”
“主子英明。”黑衣由衷赞叹,不算溢美之词。
“你先去休息吧,之后的路程,也不好走。”朱衷摆摆手,让黑衣退下,自己也回到房中,看到睡着了都还皱着眉的洛溪,心中竟有一丝疼惜。
朱衷轻步走到洛溪身边,看着她铺了一床的银色发丝,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想要抚平洛溪皱起的眉。
尽管动作轻柔,还是惊动了洛溪。洛溪睁开眼,看见是朱衷,眼神又柔和了下来。
“你怎么还不睡?”洛溪坐起身来,“是身上的伤口疼嘛?我去找点草药……”说着便迷迷糊糊想要下床。
“别动。”朱衷命令道,语气却是柔软的,“深更半夜,你去哪里找草药,快歇着吧,我伤都好了。”
“胡说,你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知道。”洛溪垂着眼睛,说道,“我之前拍开了,你自己又摁的更开,这两天的赶路,马车颠簸你又抱着我,伤口一定无法愈合。”
说到此处,洛溪有些抱歉,说道:“对不起。”
“不用道歉,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朱衷说道,“眼下也不是道歉和伤感的时候,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御天国京城了,所以你要好好休息。”朱衷说完,就退出了洛溪的房间,走回自己的厢房。
第二日清晨,黑衣黑云两人已在镇远将军府门口待命,朱衷带着洛溪,拜别了吴作义,便踏上了归乡的路。
这一路不算凶险,毕竟消息没有传出去多少,但越临近京城,洛溪的感觉越不好,这些天她身体和精神状态恢复了一些,因此她的发色也深了一些,只是与原先在医馆中的状态相比,还是浅色灰白。
然而别的传言没有,夜将军朱衷带了一位发色灰白的年轻女子回京述职这件事,倒是不胫而走。
洛溪有些猜不透,这个消息是无意间泄露出去的,还是在朱衷的授意下散播出去的。
因此,越临近京城,洛溪越觉得看不清事实真相,眼前的迷雾更加浓重,前途未卜,未来茫然。
作为御天国第一将军“夜将军”,朱衷既然是回京述职,那么到达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入宫面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