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源泽方圆二十余万里;障雾妖气冲霄,杀了人,都不用毁尸灭迹,自有腐毒障气融化尸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有也好,没有也好。”纪缘沉吟说。
对纪缘而言,有了横扫天吴灵境数千修士的经验,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认知。
冥枢峰、上玄峰、五阴峰几千人一起来他也不带怕的。
不来则罢。
来了,正好匡匡一顿悉数给他们抢了,这样顺便把一年多后试炼那五百万功德点入场券的事情解决了。
正思索着,前面顾灵妙一行,却已是落下云头,降入一座山城之中。
纪缘俩人得了信号,也跟着落入那名为采竹城的越国城市之中。
山城不大,占地不过四五里,有土围子城墙两丈,城门口熙熙攘攘的越人山民,背着背篓竹刀,挑着山货排队进城。
“越人善射,人皆好勇武,而不好文治;你看,其中人皆断发纹身,面相凶恶,粗鲁蛮夷,真不似中土衣冠楚楚。”陈海排在纪缘前面,扭头指着那些衣着简陋,瘦小枯干的越国山民。
“不要乱说。”纪缘瞪了他一眼。
“他们听不懂的。”陈海缩了缩脖子。
诸天六域广阔,每一地风俗方言皆不同,何况一国了;越地蛮夷混杂,越靠边地,语言越杂,每一寨,甚至言语都不同。
到城门口,两个身形壮硕,戴藤甲,手执长戈的武人拦路,向入城山民收取入城税。
越人没有钱币,用的官方货币也是中州大陈的黄澄澄制钱;纪缘二人身上没有货物,进城就是一人两个制钱。
“两位道长的钱,已有人给了,请直接进。”执戈藤甲武士微微躬身。
这并不是普通的士兵,修炼了军阵战法,浑身血气如烟;这种甲士,一人可敌百人,能辟鬼神。
若能攒起千人军阵,不惧生死,等闲妖魔炼气士都可能被阵斩。
言语拗口,但是越国官话,与中州官话相通,纪缘二人是能懂的,抬眼进城,果然是顾灵妙一行,在城门后等他们。
顾灵妙戴了顶纱围斗笠遮脸;手中拿着法剑,望向纪缘说:“入城歇息几日,恢复精神再走。“
连续架雾御风,自昆吾出发,经数十万里,整整月余,片刻未歇息,又一直紧张戒备,再是炼气士,也精神疲惫了。
看着陈海和其他人确实满面风霜,精神萎靡,纪缘自然没有异议:“见识见识越国风物,也是好的。”
采竹城中人口数万,有客栈,也有馆驿,种种商铺,数百里山民汇聚,烟街柳巷,倒颇有些繁华。修行修行,光修不行,不见识红尘滚滚,难得上乘。
几人到了采竹城官驿,是数进的大院,交了房钱;开了几间院子。
顾灵妙一个人一间;其余人两人一院。
纪缘和陈海住官驿东厢别院,里面刚好两间上房,还有七八丈方圆的小院,墙角还生一株老槐树,树下有木墩石桌,环境清幽。
陈海进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顾灵妙和其他人有上街闲逛小吃的,也有入定休息的。
厢房中,纪缘独自盘坐床榻,面前火光汹汹。
丈许长,人腰粗的先天神铜临空漂浮,被一小团火焰不断灼烧。
神铜表面黑漆漆一片,犹如一根废铁柱子;根本看不出这是一锻先天灵宝的气势。
而伴随数月以来,每日以三昧火烧炼神铜,无形之中,使纪缘对火的控制造诣,也更上数层。
而今火光再不会泄露半点;就算在这馆驿之中,炼化灵宝,隔壁的陈海都察觉不到半点。
烧炼数个时辰;使神炁愈发与灵宝合一半分后,纪缘才收了三昧火和神铜。
打开《匿形术》小册子研究翻看。
这是一本尺许长,约莫五六页的玉卷,洋洋洒洒蝇头小字有数万字左右。
“颇为精妙,又难怪说是不值得修炼的小术了。”
匿形术,共分三层。
第一层为炼皮,能使皮膜颜色变化,或暗沉、或瘢痕、或白皙、苍老、细嫩,自由转换。
第二层为炼肉,能调动筋肉,使十二大筋倒扭,这就能在胖、瘦、肥、弱、壮之间转换,亦能改声调。
第三层炼骨,除颈椎脊柱外,可折碎人身二百零六骨,能缩能涨,这就能改变高、矮、疾、瘸、残。
说来简单;但要炼这匿形术,要承受巨大痛苦,进步极难;此外,还需要海量灵药作为药汤进补。
天赋上乘者,要三十年,才能将第一层炼成;可见晦涩艰难。
耗费的海量灵药,更是能使人从零修成百年法力了。
就算练成,一旦靠近修士周遭二十里,也会被人察觉气息。
所以用处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