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声音低低,却夹杂着一丝埋怨,“所以池烟自己犯了什么错都应该有我的一份吗?”
“也包括我的双腿吗?”池暮眼尾泛红,眸光锃亮的对上了池父的双眼。
明明毫无威力的眼睛,‘破碎’感十足的人,却看的池父有些招架不住。
神色不自然的撇开眼,语气里带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心虚,
“你是替烟烟坐牢,可监狱里又不是毫无组织纪律,怎么会让日日殴打你!”
监狱里虽然不至于没有欺软怕硬的,可老爷子不是派人多关照关照她了吗?
她又能受苦到哪里去?
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池父的态度再次鉴定起来。
身子也挺直了不少。
池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却让池父浑身一僵。
池暮却没理会他们,只是半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双腿,没有感情的陈述着过往发生的事情。
“他们期初每天早上都会骂我一顿,再往我的饭里加沙子,
后来,他们觉得无聊,每日的娱乐消遣便是揍我一顿出气,
我的这双腿,断了左腿,便踹我右腿,腿刚接好后,又让我在雨天下跪,
再过几天又是新的殴打,周而复始,
您说我的腿是不是很坚强呢?”
池暮唇边挂着一抹微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再配上她方才那袭话,无端叫人毛骨悚然。
唯有一人是特例,那便是池烟。
听着池暮平淡的描述自己被欺负的过程,她的内心只觉得无比畅快!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锦衣玉食,受尽万般宠爱。
自己就只能当牛做马?
卑贱低下,被人肆意欺辱,这种日子一定非常让她痛苦吧!
此刻的池烟内心竟诡异的得到了满足。
仿佛只有这样,低微到尘埃里的池暮,才能让她心底有所平衡。
池母却是听的潸然,“暮暮!你你怎么不同家里说呢!”
激动的就要上前,可在触及到池暮淡漠的目光时顿住了。
心底刚生上来的悲伤心疼瞬间消散。
果然,不是亲身的,总是不贴心。
池父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只想让池烟躲过坐牢,却没想让池暮受这些罪啊!
池父神情不适,但眼底的冰冷却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既是受了委屈,为何不同家里说?”
语气里竟然含着一丝关切。
这听在一旁池烟耳朵里怎么得了!
见两人快被池暮说服,池烟忙开口,“爸妈,要不我们把姐姐接回来住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人皆是震惊看向她。
似乎没想到池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连池暮都意外挑眉,她这又是闹哪出?
不是说让自己同池家彻底断掉联系吗?
池烟看着几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柔声道:“爸妈,姐姐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因为我,
我就是想让姐姐能过的好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