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里。
正批阅奏折的萧泽毫无征兆地又打了个喷嚏。
修长骨感的左手抬起,他揉搓了几下莫名发烫的耳朵,说不出为何,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半日打了两次喷嚏,心思细腻的九思公公忧心上前。
“皇上,要不,奴才去传太医的人过来瞧瞧?”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萧泽摆了下手,示意不用。
九思仍担心他龙体有恙,转而又劝。
“皇上,这奏折是批不完的,龙体要紧,今夜不若就早早歇下吧。”
萧泽默而不言,继续翻阅案桌上的奏折。
那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让九思再不敢言语,安安静静地躬身退到一侧,继续候着。
没多久,在千禧宫做事的富贵公公承着月色,一路小跑地进了勤政殿。
“启禀皇上,这是皇后娘娘今日下午写的,还让奴才寻人抄了二三十份。”
“奴才瞧着这东西甚是奇特,便留了一份,想着过来呈给皇上过目。”
萧泽盯着富贵公公呈上来的那张纸,细细地瞧了半晌。
请安考勤表?
虽然新奇,用词特别,可萧泽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名堂。
右手指尖轻轻叩打着纸面,他薄唇紧抿,眸眼半垂,睫羽在眼底落下的两片暗影,挡住了那锋锐且幽深的眼神。
以他对皇后夏时锦的了解,软软糯糯的性子,木讷且循规蹈矩,也是断写不出这样的东西。
难道真如九思所言,皇后被夺舍了?
冷眸抬起,犀利凌厉的眼神看得富贵公公后背都升起一股寒意来。
“除此之外,皇后还有何异状?”
“回皇上,自景仁宫大火之后,皇后娘娘的胃口也比以前好了。”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连肉腥都闻不得,那清粥小菜也只能勉强吃上几口而已。可现在,却是一日三餐,餐餐点肉。”
“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身子明明还虚弱得很,可太医院给配的汤药却说什么都不喝了。”
“除了晨间去御花园里溜达外,饭后也会在宫院里走上几圈子,然后做些奇怪的动作,累得满头大汗后,才回千禧宫。”
“哦,对了,皇后娘娘今夜还把近一年各宫妃嫔的侍寝册子翻阅了一遍,一边看,还一边在纸上写下了一些妃嫔的名字。”
眉头紧凝,萧泽冷声问道:“还有吗?”
“奴才看到的,就这些。”
打发走富贵公公后,萧泽寻思了片刻,同九思吩咐道:“明日早朝后,传钦天监监正到勤政殿议事。”
“是,奴才遵命。”
萧泽倒要看看,现在的夏时锦到底是人,是妖,还是鬼。
若敢荧惑后宫,影响大商国运,定让她万劫不复、灰飞烟灭,且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时辰不早了。”
九思公公端着敬事房刚刚呈上来的花牌。
“不知皇上今晚想翻哪位小主的牌子?”
目光在十几个花牌上过了一遍,不知为何,萧泽的手再次伸向了“婉答应”的木牌。
九思公公看得出来,这位婉答应在皇嗣心里与其他宫的小主尤为地不一样。
婉答应是个聪慧伶俐之人,性子沉稳,不骄不躁,想来日后前程定是不可限量。
加上今早他送赏赐时,收了婉答应的赏银,那便是结了善缘。
九思公公便想着替婉答应说几句好话,万一婉答应真坐到了高位,也能念着他的好。
“不得不说,奴才这两日接触下来,这婉答应不仅清丽出尘,聪颖灵动,且还谦虚单纯,是个懂事的,在今年入宫的新人里算是佼佼者,难怪皇上如此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