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爹商讨一下战事,你若是困乏了,就先睡吧。”
寂静中,萧寒迟突然起身,只丢下一句话,走得急促。
话音未落,人就出了屋子。
陆挽棠看着他离去,心道走了也好,不然她可真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了。
“小姐,暖暖身子吧。”
摘星端着红豆羹进来,知道现在不是揶揄的时候,主动说些别的趣事逗她展露笑颜。
但陆挽棠心神不宁,只敷衍地应答几句,视线不时外落,飘忽不定。
掌握着时辰,陆挽棠开口,“摘星,伺候我沐浴吧。”
再晚点,萧寒迟应当是要回来了。
届时,彼此之间又要尴尬。
摘星点头应是,伺候她睡下,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
清冷的月光之下,一个人影静静地倒映在墙面上。
萧寒迟半张面容藏在阴影里,眼底的情意并不易窥见,看起来与平常并无区别。
摘星蹙眉,步步向前,“将军回来了为何不进去?”
萧寒迟并不作答,只是抬头,“夫人可睡下了?”
他害怕陆挽棠心思重,更害怕看她疏离的眉眼,所以只能站在此处,等她睡着了再进去。
微不可闻的叹息响起。
摘星在他面前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开口,“夫人未必不是真心,只是还差一个契机。”
话音落下,久久得不到回应。
萧寒迟不言不语,只是点头,迈步进了屋内。
摘星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此处。
屋内落针可闻,只有烛火的火光不时跃动。
萧寒迟静静站在床边,看着那均匀起伏的胸口,眼神黯淡。
细腻的肌肤触感还未曾从脑海中褪去,看着眼前人平静的面容,萧寒迟缓缓躬身。
在距离陆挽棠只有一个手指时,萧寒迟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自嘲一笑。
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也会使些登徒子的手段。
抬头,萧寒迟伸手掖好被角,背对着陆挽棠躺到软榻之上。
屋外月落星沉,遮掩了满屋心事。
待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天明。
陆挽棠小口喘着气,想起梦魇之中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摘星候在一边,看着眼前人疲惫的面容,欲言又止。
过了许久,陆挽棠才从其中挣扎出来,闭眸道:“将军呢,又去了军营吗?”
“没。”
摘星反应迅速,“说是今日会有宫中的人过来宣旨,所以将军并没有出门,现下正跟老将军于回廊处商谈,大抵需要些时候。”
陆挽棠经她提醒,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封赏不能耽搁。
摒弃掉冗杂的心绪,陆挽棠迅速更衣,由摘星扶着前往前厅。
路过回廊时,熟悉的眉眼映入眼帘。
萧寒迟墨发玉冠,罕见地穿了一身白衣,面容平静地望向棋盘。
这副认真的样子让人移不开视线。
陆挽棠不受控制地迈步过去,看着棋盘上稳居上风的白子,由衷赞叹:“好棋!”
这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几乎要将黑子逼得全无前路。
老将军率先看见陆挽棠。
他借机丢开了手里的黑子,满不在乎道:“不下了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