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终于冷静下来了，卫宁看向杨婵，“她是为了救那个狐狸精，三圣母的来意是？”
她才施了严刑峻法回来，就算不是故作姿态，身上也带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肃杀。
杨婵因着往事纠葛，对她观感复杂，却从来没有生出过恐惧来。
可这次才一见面，她就十分紧张。
再看卫宁只寥寥数语，就成功让厅上所有人噤若寒蝉。
而且听其言观其行，还明显不是玩笑话，生出怯意恐惧的可不只是一个狐妹。
狐妹被五哥占了大半心神，指定是没有杨婵感触深刻。
现在听到卫宁开口问她来意，杨婵忍不住心下一跳。
她松开狐妹，端正站好，“我是陪狐妹来的，她的身份有些不便。”
卫宁问道：“五哥做的那些事，三圣母兄妹作为苦主，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杨婵看了一眼满目哀求的狐妹，叹了口气，“总算也没有真的伤害到我们，治水大事也顺利完成。狐妹是我们的朋友，前事不再追究，请女神明见，赦免五哥。”
卫宁不置可否，继续道：“二郎真君也是这个意思？”
杨婵点点头，“二哥虽然深恨五哥，却也顾惜狐妹，体谅她一片痴心，愿意放过五哥。”
卫宁挑眉，还真是难得，她转头看向了狐妹。
狐妹紧张万分，正不错眼珠的看着她。
见她看过来，连忙恳切道：“求仙子怜悯，狐妹愿意一命换一命。”
这话一出，除了卫宁，厅上没人无动于衷，都是满面的不赞成。
卫宁也不是毫无触动，只是更加喜怒不形于色而已。
她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杨婵，开口赶人，“三圣母的意思，我知道了。这事说来与你没有关系，今日事忙，你就先回去吧。灌江口和华山的安宁就托付给贤兄妹了，日后有事随时可以来司法天神府。”
杨婵一愣，欲言又止，却又无话可说。
要是她和卫宁还如从前一般，当然是她想留多久就能留多久。
可是现在，他们兄妹与司法天神府关系尴尬。
除了公事，哪里还有闲话家常的可能。
这也是她极力阻止自家二哥上天的原因，以杨戬的桀骜和满腹怨气，一言不合再打起来，那可是要吓死人的。
她担心的看了一眼狐妹，再看了一眼正关注着她的小金乌，冲他点点头，然后施礼告退。
卫宁偏头看了一眼宝儿，她会意出列去送杨婵。
一旁的小金乌站起身，看着卫宁欲言又止。
却被她冷冷的睨了一眼终于没敢造次，悻悻坐了回去。
等宝儿送了杨婵出去，卫宁再次看向跪伏在地的狐妹。
看着她单薄的微微颤抖的身影，红肿的眼睛和坚定热切的眼神不禁生出一丝动容。
“值得吗，为了那样一个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他甚至数次将你置于危险之中不顾，独自逃命。”卫宁都不禁有些好奇了。
狐妹被问的一愣，她正绝望又期盼的等着最终宣判，却等来了这样一个问题。
瞬间，她的心猛的一痛，迸散出无限凄苦酸楚，眼泪夺眶而出。
她却咬牙用袖子抹抹眼睛，坚决道；“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也知道他很坏很坏。我救他不是因为他对我多好，而是我宁愿死也不想看着他死。”
听到这个答案，寸心被触动了心房，忍不住眼眶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