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衿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抿起唇角,眼睛里满是忐忑:“你好似……很不喜欢赵川泽?”
沈忆定定地看着赵子衿:“我跟他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迟早有一天,我会活剐了他。”
赵子衿听了,眉头微蹙,但却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沈忆用手指挠了挠赵子衿的下颌,赵子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她问:“你难道不觉得我过于心狠手辣了吗?”
赵子衿半跪在地上凑近她,两人凑得很近,呼吸交缠间,他盯着沈忆那双满是试探的眼睛,毫不犹豫的说:“你从来都没有觉得我心狠手辣,我又怎么可能会觉得你心狠手辣呢?”
沈忆心中蓦地一空,赵子衿这厮长得太过妖孽,沈忆躲看一眼就感觉要被勾走魂魄一般,她别开脸,没去深想赵子衿话中的含义:“更深露重,你该走了。”
赵子衿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你今日答应嫁给我,我心中十分欢喜。”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所制成的印玺,将印玺放在了沈忆的手中:“这是我的身家性命,既然你我互许姻缘,我也要给你一个承诺。”
沈忆打量着手中那枚小小的印玺,一时没弄懂这个印玺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赵子衿的身家性命?
沈忆一时怀疑赵子衿在说笑,她用手指捏了捏赵子衿的脸颊,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天色不早了,你赶紧走吧,你给我的这个小东西我会保存好的!”
赵子衿被沈忆吧唧了一口,一时间只觉得晕头转向,脸红了彻底。
他一时间找不着东西南北,走出房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待赵子衿连滚带爬的走了以后,沈忆看着手中的小玩意儿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才刚刚拒绝了人家,今晚就又诓着人家跟自己成亲。
她第一次感到懊悔,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将置身事外的赵子衿牵扯其中。
他对她的喜欢那样赤诚坦荡,而她却注定要辜负他……
即使没有爱也没有关系吧?
只要赵子衿不背叛她,她就会努力做好赵子衿的妻子,倘若赵子衿背叛……
沈忆无奈苦笑,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别怪她玉石俱焚了。
这一晚上,除了沈忆睡了一个好觉以外,其他的沈家人大多都睡不好这个觉。
沈忆虽然接下了那一道圣旨,看上去好像认了命一样,但是他们却心里十分清楚,沈忆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认命的。
然而这是陛下下旨赐的婚,想要解除婚约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这其中,保不齐沈忆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策是顶着黑眼圈儿去上朝的,跟自家兄长碰了面以后,发现自家兄长也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两人相视苦笑,认命般的摇了摇头。
他们已经做好沈忆会闹得天翻地覆的准备了。
然而一整天下来,琉璃阁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沈策最先坐不住,于是在晚上众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主动提出了件事:“阿忆,倘若你真的不想嫁给赵川泽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沈忆原本正在努力干饭,听了这话,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沈策一眼说:“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不愿意呀?这毕竟是陛下赐婚,是沈府的荣幸啊!更何况赵家大公子一表人才风貌堂堂,我能嫁给他,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沈怀启一脸惊愕。
不是昨天还不愿嫁吗?怎么今天又愿意嫁了?
沈霖本在喝汤,听到这话被呛了个死去活来。
沈柔手中的筷子戳进了肉里,差点将手中的筷子捏断。
她就知道!沈忆之前的不情愿全都是在演戏,故作欲拒还迎罢了!
眼下沈忆的“目的”达成,所以藏不住狐狸尾巴,开始沾沾自喜了!
沈策他以为沈忆是受了刺激开始说疯话了,毕竟他们之前都听过沈忆的解析,她跟赵家是仇敌,沈家跟赵家联姻,也是百害无一利。
“倘若你真的不想嫁他的话,可以装作得了会传染的时疫,我将你送到乡下庄子上避两天,谅他们赵家也不可能会娶一个得了时疫的女子进门吧!”
沈忆放下了筷子,笑容灿烂得很:“二哥你说什么傻话,我这样的人能嫁给赵公子,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我高兴的放鞭炮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嫁呢?”
沈策一脸怀疑人生的茫然:“不是你之前说——”
“哎呀,此一时彼一时啦!”沈忆摆了摆手:“还得麻烦酿和妹妹替我张罗张罗。”
沈忆脸上罕见的浮现一丝绯红:“还有凤冠霞帔……我要这京城中最好的绣娘来绣。”
沈家父子三人面面相觑,一脸被雷劈了似的茫然。
很快,赵家人也都陆续登门拜访了。
首先来的就是赵川泽的父亲和母亲,也就是沈忆前世的公公婆婆。
沈忆装得一派文雅娴淑,将赵家长辈哄得高高兴兴,在触及赵川泽那探究的目光时,沈忆也收敛了以往的锐利和痛恨,装出了一副“我已经认命了”的模样。
赵川泽对沈忆的改变非常满意。
在长辈们谈话的时候,她才偷得空闲站在花园池塘边给鱼儿喂食。
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紧接着,就有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后面搂住了沈忆的腰。
沈忆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但是她掩饰得很好,在赵川泽贴上来的那一瞬间别开了脸,看上去好似还有些别扭一般。
赵川泽凑近她,轻轻亲吻着她的耳垂声音里满是缠绵:“阿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跟我闹,你是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沈忆哽咽:“赵川泽,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不行吗?”
赵川泽低低笑了起来,他用胳膊将沈忆禁锢在池塘石栏和他的怀中,用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
“唉,阿忆你还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