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看着我干嘛?”陈医生抬头道,“鸡骨头不能浪费,里面含有很多钙好吧,姨只是不想浪费,没有你那么大手笔,鸡头都不吃。
“其实现在吃肉,谁敢矫情,甭说骨头了,装肉的碗都得拿开水冲一冲喝掉。”
哎!
这狗日的世道!
郝邦心中叹口气,把自己手上的鸡腿撕下来递过去:“姨,这个给你,昨儿我吃了一整只,甭客气,您对我照顾太多了。
“昨儿我去打猎,运气好,野鸡抓的多了一些,有二三十只呢”
吧嗒!
鸡骨头掉了!
“多少?”陈医生吓着了,“你捅了野鸡窝还是怎么着,二三十只?”
“真的,我会做陷阱,只要有野鸡,绝对跑不脱。”郝邦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不过他对陈医生,顶多也就做到这个地步了,再多也不可能。
那边于海棠夹着一块鸡背,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她对郝邦态度摇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觉得杨为民说得对,郝邦太穷了,把钱都拿去修房子,最后穷的只能吃窝头。
窝头其实也不错了,现在能吃上干的,都不错了。
但于海棠明显不满足这种生活质量,她梦想的是能吃上细粮,住上单独的房子,偶尔能吃肉。
这些条件,她以为郝邦就能做到一个,就房子还行,其他的都做不到。
但就过了一天,被打脸了,自己在这儿吃鸡背,还是半只鸡的鸡背,人家那边一整只鸡,鸡头和鸡脖子还瞧不上给丢了。
人就怕比较,一比较就完了。
此时于海棠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更加坚定一点,不要听姐姐的,更加不要听杨为民的。
“对了小郝,差点忘了一个事儿。”陈医生吃完最后一点骨头,把剩下的鸡肉都给装了,“姨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有需要姨帮忙的,姨一定不推辞”她这话声音很大,故意说给杨为民听得,随后才继续说事儿,“下午你别出去了,就在医务室待着,厂长有事儿找你。”
“有事儿找我?”郝邦稍微思量一番猜测道,“不会是有人找我看病吧?”
“你倒是机灵!”陈医生笑道,“你现在名气可不小,厂里人都知道你有几个秘方,按摩的技术也不错,我估计是有人知道了,但又不确定,所以在医务室找你看看。你不要有什么负担,能看就看,不能看也没关系。”
陈医生对这种事儿见怪不怪了,因为郝邦他爹郝大强在的时候,也有这种事儿发生。
“行吧!”郝邦点头答应下来。
他琢磨到底是谁要开后门,自己这个嘴上没毛的年轻医生,就算有点名气,也是在轧钢厂,其他人就算听到,谁敢相信?
他忽然想到打饭的时候刘岚说的,娄半城一家子来了。
“不会是娄晓娥吧?”郝邦内心猜测。
他还真是猜对了,要看病的正是娄晓娥。
食堂外小树林。
“小娥,你听妈一句劝,就去找那个小郝瞧瞧。”风韵犹存的谭雅丽拉着娄晓娥的手说道,“你爸已经跟杨厂长打好招呼了,到时候医务室就小郝一个人给你看,妈陪着你,不要不好意思,病不讳医。”
“妈,我不看!要是一个年纪大的医生,或者女医生还好说,一个男的,还是年轻人,我不看,那个地方给人家看太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