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在御书房的时候,尽管太子极力克制可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皇帝注意力在别处或许未曾注意,他却看得分明,但也没有说破的意思,如今更不会。
“你们……”
实在没必要如此如临大敌。
“卢哥有何吩咐?”
“可是参茶不合口,奴婢再去换过?”
“膳房还有些新样式的点心……”
杨静宜到的时候,满仓春杏夏末天青恰好站在四个角将卢中围在正中间,不仅如此,目光还若有似无地盯着他喝茶。
知道是喝茶,不知道还以为喂毒呢。
她摆摆手,“都下去吧。”
见到她,不仅满仓几个,就连卢中都松了口气,苦笑道,“殿下总算来了。”
“公公所为何事?”
卢中立刻将旁边端着的托盘奉上,“陛下担心您的伤,赐下上好的金疮药。”
杨静宜瞟了眼,不咸不淡地冲着御书房的方向拱拱手,“谢儿臣谢父皇。”
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卢中。
卢中抽抽嘴角,冷汗很快便从头皮渗出来,“殿,殿下,奴才只是,送药的。”
杨静宜却道,“贵妃失了中秋夜宴的操持权,心情定十分不好,若是想要陛下陪伴散心,公公也帮着美言几句?”
卢中浑身一僵。
大脑飞快地旋转。
生怕这里面有坑等着他。
杨静宜却已经端茶送客,“公公若是为难,届时沉默是金便好。”
卢中带着满腹心事走了。
杨静宜又叫来天青和夏末。
将刚在书房誊出来的岳家证据交给天青,“孤还欠微雨一个投名状,让她想办法交给贵妃,并说皇帝不愿伤及有功之臣。”
又转头看向夏末,“你在内宫应该有些小姐妹,适当的时候给贵妃提个醒,近日京中茶楼多了许多斩贪官的折子戏,很受学子文人们追捧。”
天青拿着东西便起身向外走。
倒是夏末,刻意拍拍胸脯。
“奴婢一定做到!”
“嗯。”杨静宜没什么情绪的点头,“孤暂且相信你,只这一次。”
她相信,她的意思夏末会懂。
做完这一切,她摆手拒绝了春杏用晚膳的提议,直接拖着疲惫的身体熄灯上床。
烛火熄灭的瞬间。
偌大的寝殿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杨静宜却长长地吐出口浊气。
终于没人看见了吧。
她任由心中怒意嗜血翻腾而起,不停攻占平日里理智坚守的领地,幻想出一幅幅仇人身死魂消痛苦挣扎的美好图卷。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