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梭在闹市中,路边的霓虹灯亮如白昼,如同不夜城。
沈清棠被陆嘉珩喂了几口香槟后,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努力撑到上车后倒头就睡。她学过品酒,酒量还行,今天不知为何就不胜酒力了。
换了几个姿势后,她被男人捞到怀里。
“杨康,去灿记打包宵夜。”陆嘉珩离开南城以后,跟杨康也会说粤语。
这句话沈清棠听明白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想吃云吞面。”
“没有!”
“小气鬼!”
陆嘉珩在女孩的脸蛋子上掐了一下,抬头再次吩咐说:“听到我老婆讲乜未?(听清楚我老婆说什么了?)”
杨康笑了笑:“得啦!(知道了)”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最后停靠在码头附近的一间大排档前。这个时候,港城的夜生活才刚开始,摆在路边的简易餐桌全都坐满了客人。
服务生吆喝的声音,摇骰子喝酒的声音,还有的士司机高谈阔论的大嗓门,这才是生活最真实的缩影。
杨康率先下了车。
“我下车抽根烟。”陆嘉珩的烟瘾很大,刚才在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想抽了,碍着场合还是忍下来。
沈清棠把脑袋从他的大腿上挪开,“嗯”了一声。
下了车,陆嘉珩走到路灯下点燃了一支香烟。衬衣的衣袖扎在袖箍里,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充满力量感。
海风徐徐而来,夹杂着咸腥的味道。
不远处就是港城最繁华的港口,高楼林立,璀璨的灯光倒映在海面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十六岁到十八岁,陆嘉珩在港城待了两年,也是他人生里最暗黑的两年。他暗暗发誓要出人头地,让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一无所有。
当年的豪言壮志,如今已成事实。陆嘉珩不仅出人头地了,还准备把公司弄上市。
可他是孤独的。
夜里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抽烟,想起十岁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感觉就像是上辈子的事。
一根烟燃尽,当陆嘉珩想要回到车上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掏出一看,眼眸微敛,慢条斯理按下接通键。
“喂,阿陆……”
“洪爷。”
“听讲你翻左来港城,点解唔蒲头?(听说你回港城了,为什么不找我?)”
“倾生意。(谈生意)”
“带佐条女翻来,唔敢见我?(你把那个女孩带回来,难道就不敢见我?)”
“系呀,我惊你吓亲拒。(是呀,我担心你把她吓着了。)”
“哈哈哈……甘细胆点够格做你老婆?(胆子这么小,没资格当你的妻子。)”
“拒仲细。(她年纪还小。)”
“收皮啦你,我系拒甘年纪都做得人老豆。(省点吧,我在她那个年纪都当爹了。)”
陆嘉珩换了一只手接电话,闷笑了一声:“甘约听日咯。(我们约明天见?)”
“你个衰仔一d诚意都无,我衣家系机场准备飞,仲约条铁咩。(你这小子毫无诚意,我准备上飞机,不约了。)”
“甘下次咯。(下次吧。)”
“信你一成都死……系啊,你翻来港城小心d,傻强最近放出来啦。(你这小子信不过……对了,你在港城当心些,傻强刑满从监狱出来了。)”
陆嘉珩心不在焉应道:“得啦。”
挂了线,陆嘉珩把烟蒂丢在脚下踩了踩。刚抬头,便看到对面马路的一群蛊惑仔(小混混)握着铁棍朝路边的汽车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