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比上次提升了一百名。”
“嗯。”
“我考得比黄一凯高。”
“嗯。”
“我英语考了c，头一回。”
“嗯。”
“……”张谦洋看着毫无表示的王超满是挫败，委屈巴巴地说道：“不表扬一下我？”
“啥时候能上高中了，啥时候再说。”王超没有看张谦洋，手上敲着键盘。
“快了，快了。”张谦洋打了个马虎眼，转移话题道：“王哥你又在做什么？”
“在做期中表彰要用的ppt。”王超有些疲惫地说道：“别成天王哥，超哥的，叫老师，整得我跟个学校恶霸似的。”
听了这话，一旁的李晓庆突然笑了一下，插嘴道：“有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哎呀。”张谦洋如遇知音，歪头看向王超另一侧的李晓庆，笑道：“老师你也这么觉得呀。”
王超表情古怪，也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笑，对张谦洋说道：“你还待在这干啥？昨天晚上的作业补完了吗？”
“我听刘宇轩说了，作业要有选择性地写……”张谦洋头头是道地说着。
“老师。”黄一凯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打断了张谦洋的话。
“嗯。”王超问道：“怎么了？”
“我想看看总的成绩单。”黄一凯没有语气地说道。
张谦洋耳朵一动，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叉着腰，玩味地看着黄一凯。
黄一凯把身子不动声色地微微一转，让张谦洋从视线里完全消失，眼不见，心不烦。
注意力全在电脑上的王超没有注意一个大动作，一个小动作的两人，“总的，整个级部的吗？”
“是。”黄一凯简洁地回应。
“怎么突然想看这个。”王超一边说着，一边保存ppt，调出来一份电子表格。
黄一凯没有回话，藏在身后的胳膊狠狠敲了一下张谦洋的背，张谦洋一个踉跄，双手啪的一声，撑在了王超的办公桌上。
王超把电脑屏幕转向张谦洋，一边歪歪身子，让出位置，一边说道：“你急啥呀？”
张谦洋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嘴咧着，也不知是咳嗽还是在笑。
王超把鼠标挪向两人，说道：“你们自己翻。”
黄一凯抓着张谦洋的衣服把他拽到一边，凑到屏幕前，划动着鼠标。
王超好奇地注视着屏幕，屏幕上的成绩单划动到八九十名的时候停了一下，没有停很久又继续划动，直到一百名出头的位置时，黄一凯松开鼠标，身子往屏幕凑了凑。
王超看了眼黄一凯，又看了眼张谦洋，他俩一个认真得像是在往针孔里穿线，一个捂着嘴，不时轻咳。
过了一会，黄一凯直起身子，眼睛仍未离开屏幕。
“看完了？”王超问道。
黄一凯点点头，似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他的双眼，犹豫间，又在屏幕上留下了几束目光。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张谦洋闻声看了过去，他拍了一下黄一凯的后背，重重地咳一声。
黄一凯看向张谦洋，他的余光瞥见什么，眼里的疑惑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看完了。”黄一凯面瘫的脸上多了些别的东西，“我回去了。”
“回去吧。”王超扶着电脑，把他摆回原样。
黄一凯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目视着前方，机械般地走着，一边的张谦洋捂着嘴，轻咳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