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懒洋洋地卧在桌子上，就像是赖床的人，拎起被子盖过了头，谁也看不见它。
“这人怎么还不回来？”
“你问我我去问谁？”
张谦洋两手一摊，打趣道：“总不能上楼梯的时候一个脚滑，睡着了吧。”
黄一凯无语地白了张谦洋一眼，没有做其他理会。
“张谦洋，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大家也开心开心。”讲台上的老师看了过去，歪了歪脑袋，视线穿过重重叠叠的排排学生，“杨玉荣别趴在桌诶？杨玉荣没来吗？”
张谦洋嬉皮笑脸着，利索地接上了话茬，“杨玉荣没来，开心。”
全班寂静无声。
讲台上的老师对于张谦洋的耍宝已经是见怪不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张谦洋望望南，眺眺北，抓了抓脸颊，压低身子对黄一凯悄声问道：“不好笑吗？”
“我觉得你就像个小丑。”黄一凯声音冷冷，全然没有试图美化对此刻张谦洋的鄙视。
张谦洋沉思片刻，“好尬呀。”
讲台上的老师收起手机，继续讲课。
“估计是通知王超了，你说杨玉荣咋想的？李晓庆的课她都敢逃”
“你咋不说话？”张谦洋用肩膀顶了一下黄一凯，“别这么冷漠呀，我都开始怀疑你在听课了。”张谦洋突然精神一振，如悬疑剧里的侦探，摸索着下巴打量起黄一凯来，“难不成被夺舍了？我生日是几月几？”
“谁没事记得你这个脑缺的生日，那人十有八九也是个脑缺，你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的话，消停一会行不行？”
张谦洋缩了缩脖子，果真消停了一会，但也仅仅只是一会，很快他就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见黄一凯还是一言不发，就抬起手在黄一凯眼前扇来扇去，“喂喂喂，难不成还能睁眼睡着了？”
见黄一凯眨了眨眼，慢慢地呼出一口气，上下两排牙齿咬在了一起。张谦洋以迅雷之势收回了手，身子离黄一凯远了一点，也看向黑板，才一眼，就打了个哈气，“确实挺困的，真想睡……”
叮叮叮……
张谦洋赶紧闭嘴，但为时已晚，在后门口站了许久的崔海国已经走到了张谦洋背后。
“我在后门看你们两个很久了。”崔海国大声呵斥道：“别人都在上课，你俩在干什么？想上就上，不想上就出去！”
全班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上课！”崔海国环视了全班，又看向两人，“你俩，统统给我站着上课。”
黄一凯转过身，双眼盯着崔海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说话了？”
崔海国表情一滞，眼睛瞥向了旁边，慢条斯理地像是在商量，“你现在是在耽误全班的时间。”
张谦洋应激一般地抓住黄一凯的手腕，用只能供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别上头，李晓庆还在讲台上，别让她下不来台了。”
黄一凯咽下一股子气，同张谦洋缓缓站起了身。
“下次自己注”崔国海赶忙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咳嗽了一声，眼睛试探性地瞧了一眼黄一凯，声音又变回了刚进教室的样子，“继续上课吧。”
叮叮叮……
崔海国走到门口，迎面遇到了王超，两人礼貌地点点头，一个从班里出去，一个从外面进来，擦肩而过。
王超快步走到杨玉荣座位边，向黄一凯和张谦洋问道：“她上节课来了吗？”
“来了。”
“她下课的时候有说去哪吗？”王超说完，对着偷偷几个回过头来的人回应了一个严厉的目光，不怒不喜道：“认真听课。”
张谦洋瑶瑶头，“不知道。”
“一下课就出去了，还是上课前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