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置信：“你凶我？你为了言彻凶我？！”
这才几天？！
他满心满眼都挂念着她，她呢？心都偏到言彻头上去了！
他就知道他一开始的顾虑不是没原因的！男人的直觉果然没错，言彻他就是一个大威胁！
谢惜棠不耐地想反驳，对上那双晕着红意，晃着水光的凤眸，鲜有的怔忪了一下。
啊，他怎么突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谢惜棠早就发现了，她有点应付不来男人的眼泪。
怪让人心软的。
谢惜棠仰着脸，声音放柔了许多：“是你误会了，言统领只是帮我看看伤。”
这轻软诱哄的语调，如春风化雨般，一瞬间就将季驰的火气消去了大半。
言彻垂眸，静默地抹去了自己唇角的血迹。
季驰顺势将她圈进怀里，低下头，别扭道：“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嫩红的唇瓣上果然留着颜色稍深些的、干涸的血迹。
季驰皱眉：“怎么弄的？”
谢惜棠：“我听闻了方玉祺一案的处置，有些生气，一时不忿自己咬的。”
季驰显然已经得知此事，他道：“安平伯纵子犯罪，他自己也口无遮拦语出冒犯，还和欺君扯上联系，只革职确实轻了。”
谢惜棠嗯了声，她在意的是程淮凭此得了利，但这个原因显然不能向他人道出。
季驰双手捧着她的面颊：“我听闻小伤口舔一舔会好得快些，我帮帮你，好不好？”
言彻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脖颈青筋鼓起，声音冷沉：“季世子，你失礼了。”
季驰当然知道在青天白日，当着外人的面说这种话不好。
但他就是故意的。
他带着谢惜棠转身，正面迎上言彻的目光，扯出一个笑：“方才误会表哥了，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言国公府赔礼道歉。至于失不失礼，情之所至一时忘形，还望表哥莫怪。”
他手掌抚着少女的后脑勺，往自己胸口按了按：“这段时日有劳表哥照看棠棠，日后成婚宴上，我一定多敬表哥几杯酒。”
眼看着言彻脸色冷下来，季驰挑衅地扬了扬眉梢。
装模作样。
都是男人装什么装，他还能不知道言彻心里头那点儿小九九？她还是太单纯了，根本没看出言彻的险恶用心。
这金吾卫的地儿，是一刻也不能待了。
季驰说完便要走，谢惜棠挣扎了两下，得益于她最近武力的提升，竟然真的挣脱开了。
她顾不得整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将一盒药膏塞进了言彻手里：“记得上药，这是我自己制的，好得快。”
话音一落便被危机感大涨的季驰半搂半抱着带出了门。
言彻垂眼，摩挲着药盒上刻印的海棠花纹样，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直到卫吾返程而归，言彻都未曾挪动半分。
卫吾有些奇怪地张望了会儿：“谢姑娘人呢？”
言彻：“走了。”
卫吾：“啊？这距离平时的点儿还有两个多时辰呢，怎么突然就走了？……等等，言统领你是不是受伤了？”
言彻不言，兀自转身，走进书房，将喋喋不休的卫吾关在了外头。
卫吾碰了一鼻子灰，转眼一瞧，谢姑娘的小药箱还搁院子外头放着呢。
他眉心一皱，少有的冷了脸，去询问外头的护卫：“今日可有谁来了？”
护卫道：“谢姑娘，哦，不久前凌王府世子也来了，只是来的快去得也快，马车走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卫吾心里一紧，随即冷嗤了声。
怪不得。
有些人天生好命，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