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在期盼欣慰的目光下走出宿舍，从一路上遇到的同学的目光来看，她室友们的审美和技术都很在线。
快到约定地点时，她远远地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男生。
谢京肆姿态落拓，披着一身暖黄色调的光晕，长腿随意踩在绿化带的花坛上，单手玩着手机。
听到声音，他掀起眼皮看过来，幽深的眸光似乎发生了实质性的、窥不透的变化，在朦胧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变得更加沉浓。
夜里的风更大些，在耳边鼓噪，南絮的心跳仿佛也因为他这一眼剧烈清晰起来，耳尖隐隐发烫。
走近，她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肩线被宽阔的体型撑得凌厉，少了两分不可一世的恣意，加深了清隽淡冷的矜贵感。
和她今天这一身格外配，像情侣装。
南絮的唇角因这一意外的巧合而偷偷上翘。
察觉到谢京肆的眸光还落在自己身上，她不自在地理了理垂在肩头的乌发，嗓音没由来发紧：“我……穿得很奇怪吗？”
“没有。”
柔软的白色大衣衣摆盖过小腿，灯光流淌在她奶油般洁白的肌肤上，莹亮的杏眸倒映着潋滟春色，透着难以高攀的纯净。
谢京肆喉结滚了一圈，声线低缓：“很好看。”
沉沉嗓音很抓耳，她忽然觉得空气里翻滚着燥热。
十五分钟后，车开进了鳞次栉比的大厦。
南絮订好的餐厅在附近客流量最大的商圈之一，现在正是大学生、打工人下课下班来逛街约会的时间段，明亮宽敞的商场人来人往，穿梭交织。
圣诞节将近，各大商场已经在开始提前布置，这里也不例外。刚踏进去就看到了一楼中央区域的高台上有有一棵硕大的圣诞树矗立，五颜六色的彩带灯缠绕其上，工作人员正在往上面放充满童趣的装饰品。
她觉得有意思，路过时多看了两眼。
谢京肆像是随口一问：“圣诞节有安排吗？”
南絮摇摇头：“没有过圣诞的习惯。”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他们走进轿厢，后面又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人，两人退到了最里面。
南絮站在角落里，背脊贴上了冰凉坚硬的银色墙壁，她的左侧是一个高高壮壮、三十多岁的男人，肩颈那处的皮肤有纹身，长相也挺凶的。
她知道不该以貌取人，但在这种封闭逼仄的空间里，一个靠得很近的陌生男人会让她本能地产生紧张不安感。
南絮正要往旁边挪一挪，站在面前的男生倏地抬起手臂，撑在了厢壁上。
被大衣包裹的手臂就横呈在她面前，形成了一个巧妙的保护圈，将她和其他人隔开了。
她能清楚地嗅到他大衣上的气味，恰到好处的木质香混着辛香料，张扬蛊人却不轻佻，给人一种坚实的力量感。
轿厢里有位大婶在哄哭闹着买奥特曼玩具的小孙子，斜前方的一对小情侣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多种声音混在一起钻进耳蜗里，声音有些嘈杂。
南絮看到谢京肆的薄唇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但她没听清，瞳底一片茫然：“啊？”
后者顿了下，冷白的颈低折下去，凛冽的眉眼骤然在她眼前放大。
“我说，别贴着墙，凉。”
温热的吐息和低哑的嗓音一起从他的喉间溢出来，毫无保留地喷洒在她的脸上，吻过姣姣如画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