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班上就发下来了宽松的藏蓝色的工作服，上衣下裤配帽子。
宋央央在全身镜前左照又照：“服了，穿上这身衣服直接老了十岁。”
童歆月是隔壁美院的，宿舍不够才分到了501来，见状拍了拍胸口：“还好我不用穿这么丑的衣服，更不用去当铁匠。”
“这衣服就算是明星来了也穿不好看。”宋央央刚说完，就见换好衣服的南絮出来，她立马改口，“好吧我错了，果然衣服的时尚度得看脸。”
南絮清冷温柔挂的气质硬生生把工作服的颜值提高了几度，有一种高知科学家的既视感。
她把头发扎成一个饱满的丸子头，不好意思地笑：“哪有，大家都好看。”
庄莹也在兼职，比南絮还要忙些，几乎只有晚上回宿舍，和她们的接触不多。南絮和宋央央结伴到了实验基地，里面摆放着专业的机器设备。
老师细致地讲完操作过程后，让他们自己动手操作。
每一道程序都是体力活，大家都没有闲谈的心思，干劲十足地投入其中。
一个上午过去，几乎所有人都灰头土脸地走出实验基地。
宋央央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整理形象：“难怪大家对工科女的印象都是素面朝天、不修边幅呢，干咱们这行的也没法精致，总不能化着全妆抡大锤。”
南絮递给她一张湿纸巾擦汗，闻言轻笑出声：“去超市吗？请你喝汽水。”
宋央央重重点头：“要！”
实验基地下去就有一个超市，南絮不太爱吃零食，进来只拿了一瓶水，随便看了看货架，竟然看到最里面的货架上有一包她经常吃的橘子糖。
这款糖是宁城特产，没想到京市也有。
她伸手去拿，指尖刚刚碰到包装袋的同时，右边伸出一只冷白的手拿下了它。
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地捏着它，食指和中指指根的中间有一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
南絮心池荡开一圈波澜，表面却不动声色地垂眸，转身要走。
脚下还没来得及动，谢京肆晃了晃手里的糖：“喜欢？”
饶是清楚他指的是橘子糖，她的呼吸也微不可察地变了频率。
她摇摇头：“没有。”
谢京肆轻哂下。
这会儿刚刚下课，旁边操场上完体育课的同学也一窝蜂地来这儿买冰饮，二十几平的小超市显得有些拥挤。
不知是谁推了谢京肆一下，他往前一个踉跄，南絮鼻尖萦绕的薄荷香骤然浓烈。
他微微弓着脊背，单手撑在了货架上，两人的距离拉近，看起来像是她被壁咚似的。
超市充斥着老板放的土味dj音乐和同学的喧杂声，但传到她这儿好像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南絮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只是微微动了下，后背就碰到了坚硬的货架。
往左，那是墙，往右，密密麻麻的人。
她长睫慌乱颤动，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低低的嗓音从喉间溢出，钻入耳朵，让她的整个耳廓都微微发麻。
南絮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两秒后隐约明白了。
她刚刚磨了一下午锤子，又累又热，现在的模样应该挺狼狈的，他大概是在笑这个。
南絮不禁懊恼，怎么每次都能被他见到不好看的一幕？
“挤什么？”谢京肆轻啧了声，对身后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