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本土的意大利人来普华寺求佛。
霍九霖跪在被积雪覆盖的台阶上,右腿胫骨处渗出的血混着冰碴凝成了暗红的痂。
他每挪动一寸,刺骨的寒意便顺着骨缝钻进心肺。
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手中的吊坠。
膝盖骨错位的钝响混着踩雪声,成了山间唯一的节奏。
他俯身叩首时,右腿僵直着拖在身后。
雪地上蜿蜒的血迹像绽开的红梅,又被新雪迅速掩埋。
索隆在后面跟着,看着他家先生一步一跪往上攀爬,心中极其不忍。
“先生。”
可霍九霖压根没搭理他,继续往上。
他在心里默念着。
“一愿,消她病痛。”
“二愿,替她挡劫。”
“三愿,她平平安安。”
他的额头抵上石阶,雪水顺着眉骨滑入衣领。
他一步一步往上跪拜。
最后百阶,几乎是用牙咬着石棱攀爬。
右腿在寒凉中彻底失去知觉,拖行处的积雪被染成绯色。
雪片落满他的脊背,又在体温下融成冰甲,与早已冻僵的风衣凝为一体。
庙檐铜铃在狂风中骤响,他恍惚看见经幡下立着一个袅娜的人影——
是纪凛凛举着伞,冲他笑得不惹尘埃的模样……
不知道攀爬了多久,他的掌心终于触到庙门槛。
当天光刺破层云时,雪终于停了。
霍九霖的浑身已经全部湿透。
“先生,您没事吧?”
索隆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离开普华寺前,住持递了串佛珠给他。
他握着佛珠上了车,吩咐索隆:“去医院。”
索隆启动了车:“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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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还在写,争取12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