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没有应允姬宁。
他将剑稳稳插入地里,直接当着姬宁的面开始脱衣服,他脸上覆了一层寒霜,神色冷得像是被逼迫。
他脱下衣服随手便扔在了脚下,不像姬宁将衣饰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
还是姬宁怕他衣裳打湿了等会儿回去没得穿,替他一件件捡起来叠好,打算和她的衣裳放在一起。
她的衣服放在另一块稍远的石头上,姬宁捧着秦亦的衣服从泉中淌过去,大半雪背都暴露在空气里。
泉水中两条笔直的纤细长腿一步一行,水波随着她前行的脚步在她腰身处荡开圈圈涟漪,勾人得紧。
姬宁刚放下衣服,就听见身后传来“咚”一声的重物下水声,随后,凛冽如寒冰的强劲气势从背后无声袭来,一条结实的手臂搂上她的腰腹,姬宁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副灼热的身躯压在了身前坚硬的石头上。
石头快及她胸口,恰够她将手撑在上面。
秦亦一身冷厉气势是从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骤然靠近,吓得姬宁一抖,她回过头,急忙握着秦亦的手,声线发颤,“秦、秦亦,说好了要温柔些的。”
秦亦动作未停,“公主怕什么,属下还什么都没做。”
他嘴上这么说,可那表情却和温柔两个字搭不上边。
他说罢,膝盖顶开姬宁的双腿,抬手从她腋下穿过,顺着她的小腹一寸寸摸了上去。
姬宁要他温柔,可秦亦做这事儿哪懂温柔。
他一双握剑的杀人手,手劲极重,掌心抚过她平坦细腻的腰腹,碰到她皮肉下微微凸显的肋骨,皱紧了眉心,“公主该多吃些。”
姬宁会错了他的意,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胸口。她犹豫道,“是不是生得太小了啊,可我觉得不小了呀……”
她说着想起什么,转过头,视线落到秦亦饱满贲张的胸肌上,突然红着脸止了声。
他的已经生得这般大,想来可能自己的是不能叫他满意。
姬宁握上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好奇道,“秦亦,我也想摸摸你的……”
秦亦看着她羞红的脸,低下头,在她凸显的肩胛骨上恶狠狠咬了一口,“属下长得既没公主软,也不比公主大,有什么好摸的?”
姬宁抖了一抖,可怜道,“呜……秦亦,疼……”
秦亦嘴上松了口,垂眸瞧着她背后那道明显的牙印,抬手抚上她腰间柔软的脂肉,明知故问道,“哪疼?”
他指间力度重,在她软腰半摸半揉地碰了两下,姬宁都要哭了,控诉道,“不要你摸了……你一点都不温柔……”
不要你。
没有哪句话比这三个字能叫秦亦冷静下来。
秦亦喉结滚动,将人转了个身,直勾勾地看着姬宁湿润的眼,沉声道,“那您想如何?”
语气干巴,像是在哄她。
束在脑后的乌黑长发浮在水面,半身埋在波纹晃荡的泉水下,若隐若现地印入姬宁眼底。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背,深邃冷峻的眉眼被水汽蒸得湿润,此刻目不转睛地低头盯着她看,竟叫她一时说不上话来。
姬宁微微红了脸,像是被他这张脸、这副身体迷惑住了:“进来吧……”
声音落下,秦亦呼吸倏然重了,结实的手臂用力一带,两幅身体骤然贴在了一起。
水波晃荡起来,发出暧昧的响。秦亦怕伤了姬宁,动作极为克制。
他自以为极为克制。
而姬宁咬着唇,没片刻眼里瞬间沁出了泪。
销魂窟。
秦亦滚了滚涩得发疼的喉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三个字。
平生第二次尝到滋味儿,秦亦的状况并不比姬宁好到哪去,他唇角抿得发直,动作却狠。
“呜……”姬宁下意识地抓住他的发尾用力扯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很快松了手,改攀住了他的背。
她耳垂上白玉珠耳环未摘,头上精致昂贵的珠钗未取,秦亦一动,她身上的珠串便跟着摇动,珍珠玉串撞在一起,发出轻灵动听的响,但在秦亦耳中,却不及她此刻的哭声来得动人。
她仍是在哭,和行宫那次一样,哭得厉害,好似受了什么委屈,又像是单纯地受不了。
她双臂环着他的肩颈,哭哭啼啼地唤他。
染了丹蔻的指甲抓在他肩背,带出血痕,不知是因压根感觉不到痛还是怎么,秦亦愣是一声没吭,任着姬宁将他背上抓得血肉模糊。
姬宁双臂发颤地抱着秦亦的脖颈,说不清是为了讨好他亦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姬她仰头轻轻地亲上他的嘴角,哭求道,“秦亦,你轻点好不好……”
她睫毛颤颤地将潮红的脸颊贴上他的侧脸,一边哭一边亲他,“太重了……”
姬宁只是本能地使出下策谄谀他,可在柔软的唇瓣贴上他嘴边的那一瞬,秦亦却真的停了下来。
他那反应很是奇怪,面上如往日一般没什么表情,可透出了些许无措的迷茫,像是被姬宁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砸晕了头。
而这种反应对于一个杀手而言是致命的。
实际上这甚至算不上一个吻,姬宁亲上的只是靠近他下颌的位置,唇仅仅只擦过了他的嘴角,但却让秦亦蓦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视线落在怀里的姬宁身上,喉结上下滚了滚,似乎想问点什么,却没能问出口。
姬宁睁着双湿红的眼眸看着他,复又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可怜巴巴道,“就这样,慢慢的,好不好……”
这一次,秦亦觉得心脏处莫名酸胀起来,像是他曾被人一刀插入胸膛后一小段时间里的感受。
血液大股大股涌出来,不疼,但却很热,像有沸腾的岩浆灌了进去,紧接而来的,是震动着耳膜的猛烈心跳。
他收紧手臂,迎上姬宁盈盈看向他的眼,什么话也没说。
没有拒绝姬宁,却也没答应她。
可姬宁能感受到他慢了下来,她伏在他肩头,恍惚中意识到这是秦亦第一次在这事上这般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