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对她冲击力很大，让她觉得周围空气稀薄，她要喘不上气来了。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不是空气稀薄，是她太紧张了。
她大口地喘了两口气，灰暗的眼睛里有了些光。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是要跟我离婚，还要争夺游游抚养权吗？”
许听雨生怕自己听岔了。
在她印象里，这男人不会这么好说话。
但是他更不会拿这种事儿撒谎。
祁时风也在看她。
她很心急，没等到回答，凝滞一瞬，陡然问道：“这又是哄我的新话术对不对？你母亲和老爷子都过来找过我。”
“他们都笃定，你会跟我离婚，并且拿走游游的抚养权，他们说我跟你八字不合，还说我克游游。”
她的一只手被他扣住，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攥紧了他的裤子。
顶级的面料被她攥得变了形，她浑然不觉，只紧张地盯着祁时风。
等待他给自己判刑。
祁时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说辞。
他在祁老爷子那里听过很多遍。
但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电击，像是火炙，几乎要将他的心灼穿了。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痛，有些茫然。
可他毕竟祁时风。
就算内里再狼狈，也气度矜贵，面不改色。
“他们是他们，我跟你说过，不要跟祁家人来往，他们的话，你也不必听。”
他的裤子被她揪得变了形，衬衫也因为抱她变得皱巴巴的。
可这般散乱，远不及他毫无血色的脸给人冲击力大。
许听雨也没见这样的祁时风。
她坐在他怀里，心一点一点被狂喜所占领。
“所以，就算我们离婚，游游的抚养权也归我对不对？”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可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祁时风看着她，恍恍惚惚地想起，她生游游时大出血，输血量等于将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
在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他去监护室看她，她浑身都是仪器，手背上有一块没有擦干净的血。
鲜艳刺目。
这个孩子是她拚命生下来的，她拚命也要护住。
为了孩子，她也不会离开他身边。
“我们不会离婚。”
他将所有的回忆都掐断，亲口告诉她这句话。
“你不要胡思乱想，等你跟游游的情况都稳定，我会带你们回家。”
他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将她抱得很紧。
许听雨的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突然泪崩。
“好，我信你，你不要叫我失望，不然，不然我会杀了你。”
她松开他的裤子，紧紧抱住了他。
祁时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抱了很久。
第二天，就有一个心理老师被安排进了疗养院。
“她是心性很坚韧的人，现在出现了自残倾向。”
祁时风在跟医生聊的时候，语气不复往日的冷冽。
他昨天其实早早就到了疗养院，也是他让邹羽将她带下来。
他就坐在离两人不远的花丛里，看着她又跑又跳，将自己折腾得满头是汗。
他终究抵不过思念，慢慢走了过来。
本想给她一个惊喜。
却不承想自己收获了一个惊吓。
她竟然会反复将月季茎秆上的花刺，刺入自己的手指。
血珠从指尖滚落的时候，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拽进了沉重又窒息的沼泽。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