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冷厉的声音。
“祁芮熙,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教唆她逃跑的。”
病房的门被推开,许久不见的祁时风出现在了门口。
他瘦了不少,风尘仆仆,唯独一双眸子,亮得吓人。
祁芮熙脸都吓白了,立马站起来,唯唯诺诺地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什么意思,祁时风不愿意再听,只是让身后的蒋礼,将人带走。
祁芮熙走的时候,还在喊,“话都是我说的,跟嫂子没关系,你别为难嫂子。”
祁时风却看都不看她,只是将病房的门反锁上,然后大步走到了许听雨的面前。
两人一个月没见,却像是隔了整个世纪。
许听雨仰头看他的时候,甚至觉得陌生。
他清冷的脸上,难得有些许疲倦,垂着眸子看她时,眼底更是凝着一团浓重的雾气。
两个人静静对视了几秒。
还是祁时风先开口,“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在她床边坐下,手毫不客气地伸进她的被子,隔着病号服,摸在了她的肚子上。
已经是深冬。
京都潮湿又阴冷,他身上似乎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许听雨被他冰得往后缩了一下。
这般抗拒的姿态落在祁时风的眼中,让他神色越发暗沉。
“医生说你不好好吃饭,怎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躲避他,他却偏要靠过去,直到将她整个人都困在自己的怀中。
许听雨避无可避,眉头轻皱,在他的衣襟上,闻到了一抹不属于他的淡香。
是茉莉花的味道。
她曾在谢语身上闻到过几回。
看来,她的丈夫,在来见她之前,先去见了白月光。
跟白月光温存够了,才想起了她这个妻子。
她忍不住一阵恶心,一把推开他,跑去洗手间,将刚才吃的蛋糕,全部都吐了出去。
祁时风也跟着进来,见她跪在马桶前吐,忍不住想上前安抚她。
谁知道还没靠近,便听到一声呵斥。
“别过来!”
她的排斥太明显了。
明显到祁时风不承认她吐是因为自己都不行。
一贯高高在上的祁总,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厌恶自己到了这种地步。
一时之间,竟呆立当场,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许听雨却不看他,只是吐完,默默洗了把脸,然后冷冷地看着他,“让开。”
他其实并未堵住门,只是卫生间就这么大,她若是想过去,肯定会碰到他。
她不想碰到他。
祁时风的脸色越发黑沉,但是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让开。
许听雨回到了床上,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祁时风也跟了出来,看到她这样抗拒的姿态,终于还是忍不住。
伸手,将她换了个面,让她朝向自己。
“许听雨,你再怎么样,也别作践自己。”
她这一个月在医院里的生活,事无巨细,他都知道。
不吃饭,不交流,没反应,对肚子里的孩子无动于衷。
她在用自己的方法,告诉全世界,她厌恶他,连带着厌恶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而刚才祁芮熙说的那句“去父留子”,他听得分明。
他站在门口,没进来,就想听她怎么回答。
她会反驳,会抱怨,会哭诉?
他猜测了多种可能性。
却没想到,她会那样薄情讽刺,又云淡风轻地说,“你太天真了。”
他们生活了三年,他很清楚,这种态度背后,代表着什么。
所以他突然心痛到不行,连他自己都诧异。
结果房间里,祁芮熙竟然说要协助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