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想起，她父亲跳楼的那天，他在给谢语颁奖。
历史还真是惊人地相似呢。
她的事情，永远排在谢语之后。
但是没关系，她已经远不如上次那么痛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在保护自己，在渐渐抽离了。
而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突然有护士从手术室冲出来。
“不好了，病人心脏出现骤停现象！”
许听雨有了一个噩梦。
她总是反复梦见许嘉手术那天，护士突然冲出来大喊。
然后有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进了手术室。
一片混乱中，章秋晕倒了过去。
她也记不清后来是怎么样的，只记得林申出来，一脸歉意地对他们宣布，手术失败。
甚至，她都没有听到第二句解释，林申便带着助手走了。
她不信这么浩浩荡荡地一行人，救不活她弟弟。
所以她疯了一般扑过去，抓住了一个人的白大褂。
那人的白大褂上还沾着血。
都是嘉嘉的血。
她从未那么失态过，撕打着那个人。
最后，她忘了是什么人拉开了她。
她只知道自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嘉嘉手术失败，去世了。
一个是，她怀孕了，两个月。
她根本不信嘉嘉会去世，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要去看。
但是他们告诉她，许嘉已经火化了。
她不信，“你们怎么敢，没有亲属的允许，你们怎么敢？”
陈春遥来抱住她，眼圈也是红肿的，“听雨，你要哭，就哭出来吧。”
她哭不出来，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亲人骤然离世，就像一剂后劲极大的慢性毒药，潜伏期过后开始慢慢发作。
从许嘉出事，到去世，一个月都没有。
现在，她只觉得整个人是混乱的，是不知所措的。
她哭不出来，只坚持去见了隔壁病房的章秋。
章秋比她醒得早，刚哭闹过一阵，累了，此刻面无表情地躺着流眼泪。
许听雨一出现在门口，她突然就像是被注入了一阵兴奋剂。
只见她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冲到了许听雨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你害死了你弟弟，你怎么不去死？”
章秋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周围有人立马拉住了她，劝着，“阿姨，这也不是听雨的错。”
她却赤红着眼，“就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非要动手术，我儿子怎么会死？”
“也是她不够优秀，抓不住老公的心，请不来最好的医生，害了我儿子。”
不知道是谁在她面前说漏了嘴，她也看到了当天的新闻。
便坚定地认为，许嘉没能下手术台，就是因为祁时风没来，让那些医生轻视。
尽管医院方面一再强调，医生不会因为某位家属没有来，态度上有差别。
更何况，林申教授是他们请来的飞刀，更不会了。
可章秋听不进去。
或者说，她现在急于为许嘉的去世找一个宣泄口。
如果不给她发泄，她会立马死掉的。
许听雨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没说话，只是硬生生挨了她很多打。
最后章秋打累了，再也不看她一眼。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当咱们的母女缘分到此为止了。”
她回到了病床上，钻进了被子里，了无声息。
许听雨在旁边站了很久，最终还是出去了。
等她回到病房后，消失了两天的祁时风出现在了门口。
他朝许听雨走来，她却猛地朝后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