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浴室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身上沾染了他的味道,还穿着他的浴袍,整个人就好像被从上到下包裹在雷雨扬那股独特的男性气息里。
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还在滴水的头发,扯了扯走几步就要垮下去的腰带,觉得浑身不对劲。
雷雨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财经新闻,看到她出来挑了挑眉,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按熄了,招了招手。“过来!”
莫耶别别扭扭地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又拉了拉随时可能走光的领口。
雷雨扬仔细打量她一圈。“好些了吧?”
不等莫耶回答,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她湿漉漉的头发上,“啧”了一声。“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你这个时候顶着湿头发,等老了小心头疼!”
不用等老了,莫耶现在就有偏头痛的毛病,只是这个和她生理期洗头不吹干有关系么?
心里有暖意流过,莫耶扫了他一眼。“懂得还挺多!”
难道是他以前的哪个女伴也有这种毛病?
这种想法刚刚浮上脑海,很快就被莫耶甩开。
雷雨扬和他的女伴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费心想这些做什么?
雷雨扬起身,站在莫耶身后,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说着抽出她围在脖子上的毛巾,仔细给她擦起头发来。“你别不当回事,我妈就有这个毛病,每次头疼都要死要活的,把我爸指使得团团转,我也不得安宁,赶紧找个地方躲出去!”
“不孝子!”莫耶说道。
雷雨扬扯着嘴角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妈不是找个理由跟我爸撒娇呢?”
好像也有点歪理。莫耶想起了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妈妈经常说腰疼,爸爸一边唠叨说她多事,一边鞍前马后伺候得妥妥帖帖,妈妈脸上总是浮现出幸福温暖的笑容。
老一辈人一般都不善于直白地表达感情,总是用这种别扭的方式来获得和给予。莫耶也觉得妈妈是在找机会撒娇,直到妈妈被诊断出肝癌晚期!
仿佛天翻地覆一般,温暖和幸福随着妈妈的入院变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疲于奔命。她每天辗转在学校和医院之间,父亲的生意也无暇打理。
付出了诸多努力,到底还是留不住!
莫耶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后悔和自责中。如果她早一点发现妈妈不仅仅是单纯的撒娇,如果她能早一天找到妈妈腰疼的原因……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可惜这个世上什么果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然后爸爸也出事了!大二那年,她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
过往的回忆被头皮的一阵发疼打断。
雷雨扬真的不是个伺候别人的主儿。他简直是把手里的毛巾当成了钢丝刷,把她的脑袋当成了锅子,像刷锅底似的一通猛刷,不仅头皮疼,毛巾的边角甩在脸上也很疼。
他这架势,是给她擦头发么?分明就是跟她有仇,不把她擦成秃瓢不罢休。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吧!”大鳄的伺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莫耶从雷雨扬手里抢过毛巾,再让他多擦几把,她头上大概剩不下几根毛了。
雷雨扬低头仔细看了她几眼,从善如流坐会到沙发上,把茶几上的几个餐盒打开,食物的香味一下子弥漫出来。
莫耶定睛一看。枸杞猪肝粥、红烧鳗鱼,还有参鸡汤……都是补血的食物。
她错眼看他。
“都是叶钊铭给你点的菜,擦干头发快点吃饭,被你折腾得我都饿了!”雷雨扬把盛饭的盒子也打开,把去了包装袋的筷子放在饭盒上推倒莫耶面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什么叫做“被她折腾”?莫耶一阵气结,好好一句话被他说得充满歧义,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狠狠擦了几把头发,甩开毛巾拿起筷子,直接开吃。把饭菜当成雷雨扬的肉一般,狠狠咬用力嚼,一点都没发现他眼中隐带的笑意。
雷雨扬道:“我们这么契合,你难道真的不再考虑我的提议么?”
“不考虑!”
“你寂寞的时候,我可以陪着你;你觉得冷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取暖?为什么要拒绝?”
是啊?为什么从拒绝?他的气息太过强大,她怕自己一再靠近就会丢了心。
“你看,你例假来的时候我都能给你准备‘姨妈纸’,像我怎么体贴的男人,你上哪儿去找?”
本来好好的气氛,硬生生被他后面那句话弄得变了味。
莫耶又好气又好笑,在他又想乱动的手上打了一下。“我要睡觉,你再动手动脚,我就让你练‘葵花宝典’!”
“真狠!”雷雨扬低低地笑,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拉近一些,不再说话。
莫耶在他温暖气息的包围中,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