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煜只是淡淡一笑，未置一词。
周恒便知此事非同小可，没有再追问下去。
萧辞煜微一皱眉，周恒立时道：“殿下放心，此事微臣一定守口如瓶，不泄露半点风声。”
周恒退下时，萧辞煜跟着他一起走出去，在大门前叫住了他。
萧辞煜压低声音问道：“依你看，母妃的病是否，非人间之力？”
周恒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凑到萧辞煜耳边，低声道：“殿下，这么多年，娘娘的病确实像是……”
“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萧辞煜接过了周恒的话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周恒被萧辞煜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萧辞煜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望向一直未曾停歇的大雨，低声呢喃了一句：“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本殿都已经找到应对之法了。”
夜深了，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豆大的雨点砸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殿内，华贵妃已经沉沉睡去，萧辞煜坐在床边，借着昏暗的烛光，静静地看着母妃消瘦的面容。
华贵妃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梦中也无法摆脱病痛的折磨。
萧辞煜伸出手，轻轻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直到华贵妃彻底睡着，萧辞煜才起身，替华贵妃掖好被角，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宫。
大雨倾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阴冷潮湿之中。
空荡荡的宫道上，只有萧辞煜和灵群一前一后撑着伞，步履匆匆地朝着宫门走去。
宫门外，二皇子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萧辞煜上了马车，灵群驾车驶出宫门。
雨夜之中，谁也没有发觉，马车行驶没多久，忽然停了下来。
灵群跳下车，四下望望，然后一顶斗笠遮顶，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车内，萧辞煜换下华服，穿上一身下人装扮。他微微佝偻身子，压低帽檐，俨然一个赶车的车夫，一声“驾”，萧辞煜扮作车夫，熟练地驾着车回府去了。
……
距离皇宫数十里外的一处偏僻院落里，灵群猫着腰，从厨房钻进了地道。
地道里潮湿阴暗，弥漫着一股霉味。
灵群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熟门熟路地朝着深处走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宽敞的地下密室。
密室中央，摆放着几张刑具，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密室的角落的牢房里，蜷缩着几个身穿黑衣的人，他们个个伤痕累累，显然是受过严刑拷打。
灵群走到其中一人面前，伸手一把把他拎起。
黑衣人身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灵群掐住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松园中，沈容音和萧辞煜看到的那个，假扮樵夫，和柳烟儿见面的北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