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从小就是孩子王,带着一群孩子打架,从没吃过亏。现在被人咬成这样,他突然升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李社长见刘波神情沮丧,赶紧上前对着马医生说,“我们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你只需要处理一下伤口,止住血就行。”
马医生蹲下来,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少了一块肉,这是,被狗咬了?”
刘波指着沐青岩,恨恨地说,“就是那条疯狗,他把我咬成这样的。”
“人咬的?”
马医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才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沐青岩和唐果。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一下眼睛,这才迟疑地说,“他不是那个植物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社长吃了一惊,“怎么,你认识他。”
沐青岩的嘴上脸上全是血,看上去十分吓人。所以,马医生还是将信就疑。
“那个年轻人因为跳下河救人,溺水时间过长,造成大脑损伤,才成了植物人。我们卫生院的几个医生都会诊过了,确定他这辈子多半都醒不过来。为此,我们还都挺为他感到惋惜的。”
“植物人醒过来的机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说不定,这个人只是跟他长得很像,并不是同一个人。”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想走过去,确认一下。
不料,刚抬起腿,便被李社长喊住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替刘主任包扎伤口。”
李社长官威十足,发起火来,还是挺吓人的。
马医生心里一惊,赶紧蹲下来,从药箱里拿出药棉和消毒用的碘伏和酒精,开始替刘波清理伤口。
碘伏刚涂到伤口边上,刘波便忍不住大叫起来,“痛,痛,痛死我了。”
马医生有些为难,“伤口消毒,这是第一道程序。刘主任,你还是忍忍吧。”
周艾娜被唐果抓住腿摔在地上,又被扯着头发,狼狈不堪。好容易摆脱她的束缚,从地上爬起来喘一口气。见刘波叫得凄惨,她便忍不住上前喝斥。
“你是猪脑子啊,他痛成这样,你就不能想办法替他打针麻药啊。”
马医生一把年纪了,在医院一向受人尊重。现在却被这丫头骂猪脑子,他的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他的伤看着血淋淋的吓人,其实只是皮外伤,没伤着筯骨,不需要打麻药。姑娘要是嫌我医术不精,就另请高明吧。”
这点小事,让他这个卫生院的主治医生扔下一堆病人来这里,原本就有点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这丫头还在这里指手划脚,马医生再也忍不住了。
刘波的伤口还在流血,医院的救护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马医生要是撂挑子走了,可就不妙了。
所以,李社长赶紧息事宁人。
“周干部说话直,不会拐弯抹角。因为心急,说话才口不择言。你一把年纪了,跟一个年轻姑娘计较什么。”
说了半天,还是自己的不是。
马医生心里不快,却没再吭声,只拿眼睛看着刘波。
刘波再被娇惯,却也知道马医生说的是实话。处治伤口,消毒是第一道程序。
他咬了咬牙,沉声说,“马医生,你尽管处理,我能忍住。”
说完,他便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李社长适时地送上一句奉承话,“刘主任大无畏的精神,实在是值得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学习。”
这马屁拍得实在是拙劣之极,不少人都有一种吃了死苍蝇似的感觉。
马医生摇了下头,低头继续处理伤口。
马医生手上的动作已经尽量轻柔了,刘波仍痛得身子不住地颤抖。
周艾娜在一旁见了,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
收拾唐果这么一个乡下女人,居然这么费力,还吃了这么大的亏,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