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爷和刘二叔一齐指责他做事不地道,沐远根的脸上顿时青白不定。
赵五爷和刘二叔在村里子享有极高的威望,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谁敢说他们处事不公。
半晌,他才嗡声嗡气地说,“老三半死不活地躺床上,我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也是有的。这丫头却要死要活,还要一把火点了房子。这事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唐果直接怼了过去,“凡事都有因果,你们要是不来抢我刚买的东西,断我生路,还要大耳括子抽我,我至于跟你们拼命吗?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以为我年纪轻,又是女流就好欺负,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
“没有的事。”
沐远根矢口否认,“我这辈子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能瞧上她那点玩意儿。这丫头牙尖嘴利,信口开河,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的,你们可别听她的。”
沐远根是木匠,长年在往替人打家具,见识的确比村里人强。不过,他骨子里爱财如命,欺软怕硬的乱病,却怎么也改不了。
唐果初来乍来,地皮子都没踩热,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吧。反倒是他,仗着一家之主的身份,想给人家小姑娘一个下马威,倒是真的。
不过,万事以和为贵,只要事态不再恶化,赵五爷和刘二叔这两个和事佬也懒得追究。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小河坝村四五百户人家,婆媳之间,兄弟姐妹之间,妯娌之间,夫妻之间,纷争不断。若是都要论个是非曲直,他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刘二叔立即拿出村长的派头,斩钉截铁地说,
“家已经分了,就各过各的日子,谁也别惦记谁的。以后,谁再生事,我绝对饶不了他。”
这种做法,表面上公正无私,其实是各大五十大板,和稀泥。
沐远根不服气,还想分辨,“我……”
“啥也别说啦。”
赵五爷站起身,板着脸说,“老三媳妇不容易,你们做公婆的,要是再欺负她,可是要遭雷劈的。”
他转身对唐果说,“老三媳妇,以后有事,你直接来找我赵五爷,我替你作主。”
“多谢五爷!”
唐果感激地朝着赵五爷拜了一拜,却又说道:“五爷,二叔,还有一件事,想请你们替我作主。”
“哦,你还有事?”
赵五爷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合情合理,我们肯定替你作主。”
“那,我就先谢过五爷和二叔了。”
唐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说,“这次分家,我跟青岩只得了这间耳房,连个做饭的地方都没有。阶沿是大哥二哥的地盘,我不敢有非分之想。院子里空着,我想在那只角上搭个棚砌灶台做饭。”
她早瞧上了院子里的那个角落,想利用起来做灶房。不过,以公婆刻薄的性子,到时候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刚才跟公婆对峙,她急中生智,竟想出找村干部的主意。
不管公婆怎么想,当着村干部的面,他们都得把她做饭的事给解决了。
“原来就这么个事。”
刘二叔转身看着沐远根,冷冷地说,“沐老三,你表个态吧。”
沐远根没想到唐果会当着众人的面,提这么个要求,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