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宝柚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啪嗒一声。
转头看去，满脸胡茬的卢秋正愣愣望向这边，手中的文件掉在地上。
“卢叔，这边这边。”卢乞儿朝着卢秋挥手，拉着他就朝卢秋跑过去。
“卢叔，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救我的小英雄，我终于找到他了！”
女孩像是在向最亲近的人展示自己最珍贵的宝物，如此炫耀着。
可卢秋和卢宝柚，四目相对，已然说不出话。
很快，卢乞儿就注意到不对，目光在两人间来回逡巡，眼眸瞪大。
第一次见到卢秋，她便觉得对方说不上来的亲切，如今卢秋和自己的小英雄站在一起比较， 让她生出一种颇为荒诞的猜测。
该不会，真这么巧吧。
“你比照片里老了，”卢宝柚竭力保持着自己的淡然。
卢秋的嘴唇在发抖，好半晌，他才开口，“抱歉，我……愧对你们，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也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男人面对自己儿子时，最先想到的却是道歉。
“你不用这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卢宝柚摇头，“当年的我，心中确实怨你，但现在，那种怨恨早就没了。
倒不如说，是我太不懂事。”
起初，他是怨的，一个连母亲，妻子和儿子都能不顾的人，能算什么男人。
可当他成为守夜人，当他成为特殊小队副队长，当他也与父亲一样，要面对恐怖的神秘时，他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他开始理解自己的父亲，甚至觉得曾经埋怨父亲的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一直不来见他，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他心中有愧。
卢秋本已经准备接受儿子的质问，卢宝柚这样一说，他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开口。
旁观的卢乞儿，嘴巴已经能装下一个鸡蛋。
“小英雄，你，你是卢叔经常挂在嘴边的卢宝柚？”
卢乞儿率先打破死寂的氛围。
卢宝柚一愣，看向卢秋，他经常把自己挂在嘴边吗？
他点点头，“是我。”
而卢秋，早就注意到两人牵着的手，他想起刚才，乞儿在介绍卢宝柚时说的话。
那个救过她的小英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卢秋一时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让一下，谢谢。”
一个小机器人拖着一摞文件停在三人跟前，墨绿色的眼瞳闪着光。
被三人阻挡，小机器人如此道。
“哦，好。”三只挡在过道上的呆头鹅连忙让开道路。
卢秋多瞥了几眼那个墨绿色眼睛的小机器人，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经小机器人这么一打岔，他也反应过来，朝着两人说道：“一直站在这也不是个事，去我办公室吧。”
“叔，还要预约。”卢乞儿小声道。
“不用麻烦，预约的事我已经帮他搞定了，”小机器人去而复返，无感情的机械音再度响起。
三人：“……”
您再怎么说也是人类天花板，这么闲的吗，专门操纵一个小机器人来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