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生担心起路非花,虽然路飞有害他之心,但路非花却是无辜的…,路非花必定是不知鬼谷阴姬的歹毒,倘若动起手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意外的是,路非花“哼”了声,竟侧身绕过鬼谷阴姬,消失在蓝生的视线外。
其实路非花并非怕了鬼谷阴姬,只因她是武昌城新列入的《贼寇》,若生起事来,势必无法再待在城内,因此只能忍下这口气。
鬼谷阴姬回身瞅着她的背影,双眼红得似要喷出火来,但她竟也忍住了,武昌的官兵她并不放在眼里,但她不能轻易暴露行踪,她的仇家可比这官兵厉害何止百倍、千倍。
鬼谷阴姬一直立于门前,眼神冷得令人直打哆嗦,直到说书先生将故事说完,才上前去向二人打听蓝生的消息。
“不曾?”鬼谷阴姬满腹狐疑,两眼阴森森的逼视着说书先生,冷峻道“我的消息不会错,他已来了武昌,倘若你二人敢骗我,我会让你父女俩瞧瞧我的手段!”
鬼谷阴姬说罢正欲转身,突听身后一人道“妳找他有何事?”
这时蓝生早已趁乱悄悄溜上二楼,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他和鬼谷阴姬同时都吃了一惊,说话的人正是路非花。
说书先生和菊儿认出了路非花,对她的出现都感惊讶。
路非花手持拂尘,横眉怒目地瞅着鬼谷阴姬,提心戒备,随时都准备掷射她的蜂针。”我找他算笔恶帐,又与妳何干?”鬼谷阴姬语气狂傲,还带着七分的怒气,蓝生心想她俩这会免不
了一战了。
路非花朝她冷笑一声,充满挑衅之意,然后转身离开客栈。
鬼谷阴姬哪里还忍得住?火速跟了出去。
她俩默契十足,未开口说一句话,便直往僻静的深巷走去。
蓝生坐在二楼窗边,等到鬼谷阴姬的背影远去,才施展轻功直接从二楼跃下,提着拂尘,紧紧跟着她俩。
路非花知道鬼谷阴姬跟来,心下暗喜,头也不回便一直往前走。
两人步履匆匆,一前一后,一白一黑,引来路人不少侧目。
直走了约莫两刻,才远离人群,来到一处空旷的晒谷场,路非花站定,缓缓转过身来,右手紧握着拂尘…
鬼谷阴姬停下脚步,手握着插在腰际愁天剑,冷冷问“那小子现在何处?妳若知道,我放妳一条生路。”
路非花冷笑一声,拂尘轻扬,正欲发射蜂针,岂料鬼谷阴姬抢了先机,没待她准备妥当,剑已出鞘,施展轻功,执剑向她飞扑而来。
路非花心头一颤,万没想到对方身手竟如此迅捷,在鬼谷阴姬即将扑到的那一刻,她的蜂针已出手,射中了鬼谷阴姬的胸口。
岂料鬼谷阴姬却没有任何反应,并一连向她攻出三剑,路非花闪避不及,右臂被她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雪白的丝衣顿时汨出一条令人怵目惊心的血蛇。
路非花心下疑惑,她的蜂针明明射中的对方,照理,鬼谷阴姬早该疼得弃剑哀嚎…,她百思不解,一个分神,腰部又险些中了一剑。
路非花打起精神,施展,企图以巧妙的身法避开对方犀利的剑招,再伺机用拂尘发射蜂针。
但路非花不耐近战,才过五招又已陷入险境,对手的剑法既快又诡异,且黏得紧紧地,使她全无招架的余地。
鬼谷阴姬一向阴毒霸道,只要剑一出鞘便欲置人于死地,又过了不到十招,路非花已被逼入绝境,眼看就要葬身在她的剑下。
正当鬼谷阴姬欲使出杀着时,只见一个身影大暍一声,从屋檐上飞扑而来。鬼谷阴姬知道来者武功不弱,稍稍迟疑了一会,一剑使软了,路非花一个翻身,飞跃到一丈远的地方,逃过了
一劫。
蓝生怕鬼谷阴姬续对路非花痛下杀着,也不和她招呼,拔出拂尘和魔剑,一口气便攻出《正反两仪》和《左右逢源》,企图将她逼离路非花。
鬼谷阴姬以攻为守,化解了蓝生的攻势,双方迅速过了十余招,谁也讨不着便宜,但蓝生看出她并未使出全力,双眼不时四下游移,像是在寻觅什么。
蓝生顿时洞悉,原来她是在找寻诗妹,《正反两仪剑法》固然厉害,可相较之下,她更畏惧的是诗妹的魔笛。
“看来诗妹并非被她掳去。”蓝生琢磨着,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蓝生回头瞥了路非花一眼,见她正在运功疗伤,姣洁的脸上泛着阵阵青晕,表情甚是痛苦。
“啊”蓝生失声惊呼,没想到鬼谷阴姬的剑上竟喂了剧毒!
鬼谷阴姬自断臂离开鬼谷后,为了弥补右手剑法的缺憾,竟在剑上淬上剧毒。路非花虽没被她刺中要害,但血里、唇间皆泛黑,脸色也呈青色,中毒的迹象甚是明显。
蓝生不敢恋战,轻喝一声,运了九成内力使了招《天旋地转》,魔剑与拂尘同时攻向鬼谷阴姬胸口与腰腹。
鬼谷阴姬使出玄魔剑法,欲回剑挡住魔剑,再翻身反攻蓝生下盘,哪知蓝生的内力竟如此浑厚,她的愁天阴剑与蓝生的魔剑猛一撞击,竟险些被震脱了手。
“诗妹快奏魔笛!”蓝生回头嚷道
鬼谷阴姬本被蓝生的内力震得斗志消去了泰半,又听得《魔笛》,心智乍然大乱,哪敢再恋战?一个翻身,施展轻功慌忙逃离了蓝生视线。
蓝生立即蹲下检视路非花的伤势,只见她脸色暗青,汗珠如豆,嘴唇颤颤发紫,朝着自己勉强一笑,便渐渐失去了知觉。
蓝生环顾四周,他知须立即帮路非花解毒,又深怕鬼谷阴姬未走远或躲在暗处窥伺,因此不敢留在原地,待弯腰欲将路非花抱起,又想起上次因抱她而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当下犹豫了
半晌。
蓝生无奈,轻声向路非花道“没法子了,路姊姊,再迟就来不及了。”说完便将她抱起,迅速往晒谷场后的一户农户奔去。
这会天已半黑,这户农家尚未点灯,不见男人,只有一个年约四、五十的中年妇女蹲在屋前菜圃里摘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