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凌渊手心张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只金钗，夏寒下意识摸了摸发髻，还不等自己开口，凌渊就说道：“如果是为了他，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我知道是为难了你，毕竟天规森严……”
凌渊将金钗紧紧握住：“我何曾把那种东西放在眼里？”
“那……”
“你就没想过自己？”凌渊冰冷的眼神一下变得炽热。
“他不该在这儿的，他不属于这里。”夏寒不敢对视凌渊的眼睛。
凌渊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点了头，他抛下夏寒一个转身便已在百丈开外！
“等等我！”夏寒追了上去。
待三人远去，天河之下又起了异动，那输了八百五十一次的水军元帅此时此刻探出头来嘴角却挂着笑。
终于，风停了。
风离现了原形，睁开双眼时已站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石砌长廊上，两边是望不到边际的云海，白茫茫的一片，蔚为壮观。
“这是哪里？”
“灵犀长廊，穿过云海之下的天地屏障就是凡间。”
风离担忧道：“直接跳下去怕是会摔死吧？”
“天有九重，每重都有重兵把守，只这个地方直通下界，我带你下去！”凌渊道。
“不等等夏寒么？”
这句问话如同雷击一般打在凌渊的心头，他怔了怔，有些不安道：“她也要走？”
“她曾说过想去我的家乡看看，你呢？要不要也去我那里小住几天？”风离全然不知神仙的身上的禁锢，他竟然以为就和凡人之间的互相串门一般简单自如。
凌渊想到这层，心稍稍放了下来，说道：“带你下去之后，切记忘掉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哪怕泄露半句都可能会害死夏寒，你听清楚了？”
“你是不是喜欢她？”风离突然问道。
凌渊愣在原地，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索性权当没听到，不去答这个凡人的话。
“凌渊将军，风离……”夏寒已经赶到，见二人还未离开，心中窃喜，又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就问道：“怎么了？”
风离意味深长地看着凌渊，笑道：“没事，将军他说想和我们一起走。”
凌渊脸色一变，眼中立刻充满肃杀之气，风离也是识趣的人，便低头不语。
“你记住，我不会下凡，夏寒也不会！”凌渊语气冰冷，一如往昔。
“不！”夏寒的声音干净清脆，她朱唇轻启：“将军，我要和他一起走。”
凌渊一听，拿剑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你说什么？”
“凌渊，你听我说……”这是夏寒第一次在他的名字后面没有加上“将军”二字，凌渊觉出异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当一个人活过了一日便能预想以后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日子，那么活一天和活一万年又有什么区别，这鬼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与其一万年尸居余气，倒不如只做一日蜉蝣，尝遍世间万情，凌渊，我们一起走吧！”
凌渊从夏寒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决绝，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倔强的人。
几百年来，他不是没想过带着夏寒逃离天庭，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害怕自己的剑不能守护夏寒在人间一世安好。
有了天蓬的通风报信，前来的围堵的天兵天将来得很快，快到凌渊还没来得及做出抉择。
不过眨眼功夫，乌央央的一群人就将一行三人堵在了长廊上，一端带头的是巨灵神，另一端则是大名鼎鼎的托塔天王李靖，站在李靖身后的还有天蓬元帅，不过他藏于天兵之中并不显眼。
这些人的出现无异于帮凌渊做出了选择，严苛的天条之下，夏寒横竖都免不了一场灾祸，倒不如和她一起反下天去，过几天自在日子！
想明白后，凌渊忽然觉得身上说不出的轻松舒坦，他握着雪白色的剑鞘，故作气愤地问向诸仙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