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新郎昏迷不醒,此次与温思渺拜堂的,是安王的冕服。
她被哥哥背上花轿,即使心知这婚礼作戏再多,哥哥也忍不住心酸:“渺渺,辛苦了。”
父亲光芒太盛,最后竟要牺牲女儿的幸福,这是温首辅人生最大的耻辱。
温思渺的表情还算平静。
反正嫁个植物人,不过是从温府搬到了安王府,这还是个王爷,上无恶毒婆婆,下无小妾妯娌,还能端起王妃的架子来,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这样的生活,想想也不错。
令她心不在焉的,是景渊。
景渊说与她今日再会,可已是黄昏,她都没有看见他。
难不成他真要搅黄她的婚礼?
她开始认认真真地思考现在逃婚的可能性,怕是要被当作朝中公敌,要连累满门吧。
毕竟这可是打皇家脸的事。
婚礼的一系列流程繁琐复杂,温思渺全程扮演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头人,任凭婆子婢女在她身上摆弄,然后跟着他们的指引走完流程。
拜堂时,温思渺一人拉着绣球的一端,朝着高位的皇后、首辅与夫人盈盈一拜。她感觉到绣球微微一动,似乎有人扯着另一端,但红盖头遮去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那一端的人。
一套冕服怎么能拜堂,估计是安王府的人端着冕服,替安王与她拜了吧。
最后礼成,送入洞房,这种荒唐事也不好摆喜宴,大家都在说客套话。温思渺自己也没了事,被领着去了婚房。
不知是哪个婢女作领路,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婢女有着骨节分明的五指,摸着轮廓似乎极为漂亮,不像是干惯了粗活的,难道是安王府的人?
“王妃娘娘,”身后传来婢女的声音,“这是合卺酒。”
温思渺接过合卺酒,一饮而尽。酒杯似乎被人接过,缓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婢女道:“娘娘,奴婢告退。”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赏。”
随后便是关门声。
房间里已经没了其他人的呼吸,脚步声渐行渐远,人似乎都走远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揭下盖头。
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那人俯下身,就着她的手,缓慢地掀起了盖头,动作温和而轻柔。另一只手却牢牢扣着她的腰,禁锢她多余的动作。
他的气息很轻,每一次呼吸似乎都有滚烫的火焰。
温思渺的心跳得飞快。
她的眼睛被盖头遮住,此刻根本看不见对面人的脸,一天折腾下来早已晕头转向,没有多余的力气同对面人周旋,只好任他捉着自己的手,将盖头摘下。
红烛忽明忽暗,洒了一室星火。
她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景渊。
他换了一身红衣黑襟长袍,烫金的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龙纹。黑得浓郁,红得艳丽,苍白的薄唇似乎都沾了血色,像是闯入人间的勾魂鬼魅。
她心里怪异,往后挪了挪,却又碰到一只手。
床上躺着一个人。
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似乎昏迷已久。
这是她的新婚丈夫,安王。
然她定睛一看,呼吸一窒。
安王——
安王的脸,与景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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