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过意不去的,我已经洗过一遍了,你这心里是不是就平衡多了。
哎,晓阳,说到平衡,我倒觉得,今天张叔心里可能不太平衡。县里这次招工人,组织部牵头做了方案,县政府具体配合实施,但是这主抓的人,红旗书记却定的是昌全常委。你说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农委主任抓考试,是咋回事?
晓阳起了身,随手丢过来擦脚的毛巾道:昌全常委,农委主任,按说是不应该负责这次考试。这次由昌全常委负责,我看还是主要因为他是外地干部,如今组织、纪律、政法、公安这些核心部门都是本地干部,红旗书记也需要平衡与制约嘛。还有昌全常委上次政策性考试,又组织得不错,他是鸿基省长的秘书,做了错事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嘛。
你说是不是红旗书记对本地干部不信任?
晓阳摇了摇头:不能用信任或者不信任来表述,一个合格的领导,都是在先求稳,稳定是发展的基础。但这个稳定的前提就是平衡各方利益,本地干部本就势力强大,如果红旗书记手底下的外地干部都被边缘化了,外地干部肯定会有意见。作为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也就坐的不够稳。
不够稳?下面这些人不还是要听书记的。
错了,三傻子,咱们是集体领导,真的需要投票表决的时候,红旗书记就是两只手全部举起来,也才是两只手而已,我以前还觉得红旗书记书卷气重,现在看来,是自己对红旗书记的认识不够到位,你就跟着红旗书记,慢慢学吧。说罢,递过来了眼刷,看了上面的牙膏的长度,我就知道,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了……
县史志办的主任田嘉明大半夜才回到了家里,到家之后脸阴沉得吓人。
卢兆荣看到之后,天这么晚才回来,本想责怪几句,但看到田嘉明这个样子,还是有些心疼,就劝慰道:你看你,二哥都已经去了地区找了钟书记和邓书记,两位领导也答应给红旗书记打了电话,你咋还耷拉个驴脸。
田嘉明沉默了会儿才道:动手了,开始动手了,刚刚秀水来人,说公安局和纪委的人,已经连夜抓了两三个人,老家里。
他们凭什么抓人啊?
田嘉明叹了口气道:那个二哥家的儿媳妇,之前给郑红旗汇报的时候,说派出所的收了她钱,包括嘉良二哥,说是指使人到派出所打了她爹。
卢兆荣本在粮食局工作,平日里也只是对粮食系统比较熟悉,对于政法工作和运行模式根本不了解。就道:为啥,早不抓,晚不抓,偏偏是我二哥兆荣从地区回来再抓?
田嘉明抓了抓自己的耳朵,一脸无奈地道:这个和你二哥没关系,我这不是不在政法委了嘛。人走茶凉啊,你不在那个位置上,说话就不好使。只是这要是抓下去,怎么得了?别说我们田家了,就是派出所的几个人都要连累啊。
我看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你没参与打架。
田嘉明道:我是没参与打架,但是秀水派出所里面,二哥他们打了人之后,我给派出所的小魏所长打过电话。今天,这个小魏也被带走了,我担心,这个小魏,会把我卖了啊。
不是吧,老田,我记得小魏这个所长,还是你帮着办的,这个逢年过节,小魏还是要来家里走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