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呼吸一滞，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脸上的表情，“大长公主何出此问？”
“眼神。”
“……”
黎姝疑惑的眨了眨眼。
就听殷晚妤道：“老身进来时，一对上你的眼睛，就知道你今日因被宣平郡主罚跪而滑胎这件事内有隐情了，因为你的眼神太过冷静太过理智了，而一个全然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却突然滑胎失去了孩子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是绝对冷静理智不了的。”
黎姝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大长公主仅凭眼神就断定她早就知道自己有身孕了！
且听声音，大长公主只怕都已经猜到她今日的滑胎，是她自己导致的了！
果然。
殷晚妤再开口时就道：“近来坊间那些有关你夫君宁烬跟他那个救命恩人谢语的事情，老身也有所耳闻，
那谢语眼下似乎就住在你刚刚提及的同心苑吧？
老身若没猜错，那同心苑原本是你跟宁烬要搬进去住的吧？所以你才将你母亲给你置办的嫁妆都布置到了同心苑吧？
而你突然找上老身，说愿意将那些物件卖给老身了，是因为你觉得谢语脏了你的地盘，你不愿再搬到同心苑去住了吧？
而且不光光是那些被谢语使用过的物件你不想要了，就连你夫君宁烬，你怕也都不想要了吧？那么你腹中的孩子也极有可能是……”
后面的“你自己不要的”几个字，殷晚妤没有说出口。
黎姝深吸了一口气。
是她的错觉吗……
大长公主似乎相当了解她……
不过她从大长公主身上并没有感觉到半分敌意，便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道：“我住在宫里时曾听皇后娘娘说过很多次大长公主当年是我们京中最最聪明也最最有才情的女子，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我那点花花肠子大长公主您一眼就全给看透了！”
殷晚妤有些没好气的笑了一声，“皇后别的你没学会，就学会油嘴滑舌这一套了！”
“请大长公主赐教！”
“唉！老身上了年纪了啊！早就管不动闲事了！可谁让老身欠你母亲一个大人情呢！”
“……”
黎姝下意识放缓了呼吸，盼着殷晚妤能再多说些跟她母亲有关的。
但殷晚妤什么也没再说，丢下一句“你好好养身子，老身搬东西去了”就起身走了。
她想把人叫住仔细问问，又不大敢。
毕竟那是连皇上都要以礼相待的主儿。
且她在此之前也全然不知道他们母亲认识大长公主！
也不知母亲是如何让大长公主这样的人都欠了她一个大人情的！
而殷晚妤走出黎姝房间时，外面院子里已经挤满了定北侯府的人。
想来是黎姝滑胎一事已经传遍全府了，各院主子都来探望了。
想着黎姝那张惨白到没有一丁点儿血色的小脸儿，她在那些人齐齐冲她行礼问安后，冲着许岱君说道：“黎姝睡着了，就别让人进去打扰她了吧，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她身子若是不将养仔细了，是会后患无穷的啊！”
“大长公主说的是，我这就让他们回去。”
“你再找个人给我领下路，我要去你们同心苑一趟。”
“……”
许岱君表情微微一变，“不知大长公主去同心苑所为何事？”
殷晚妤只道：“搬点东西。”
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