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不行就金子,金子不行就送美人,总能让人满意。
但不等管事的再度开口,那桑夫人就伸手紧了紧狐裘,微微颔首淡淡道:“也好,人多了倒也暖和,就这里吧,雅间费我出。”
她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那天煞改头换面。
而且这人当时看见她的瞬间也愣了一下,她不是瞎子自然也能察觉到。
若说他是天煞,又刚好认出来她是剪红春,倒也说得通。
管事眨眨眼,看着已经将屁股坐到一边太师椅上的桑夫人有些愣神,但转念一想又不用多事,当即感恩戴德的一步一鞠躬倒退出去。
“这间雅间费用小人包了,两位大人聊的愉快!”
管事退出去后,又有两个侍女款款走入室内,端着玉盘,上放有将将剥了皮的半透葡萄,以及切出花来了的嫣红苹果,放在两人之间的几案上。
桑夫人毫不客气地伸出葱白手指捻起一颗葡萄放入檀口中,小口咀嚼。
李卯只是目不斜视的盯着下方的拍卖台,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处,眼神专注,好不冷峻非凡。
桑红皖面颊一边凸起,细声咀嚼下悄然侧目瞟向那半遮的侧脸,细眉一挑心里对于这人是天煞又是信上三分。
这冷峻劲,估计错不了。
话说这天煞连番干了那么多大事却都还活跃在京城里,没有被官府捉拿,而且还如此有恃无恐,难不成跟她一样也是什么人乔装的?
桑二娘口中葡萄微顿,但继而就摇摇头吐出两颗果核在手心,摊倒在一边堆放残渣的餐碟中。
这京城里人那么多,她要猜得猜到猴年马月去。
与此同时,场中央拍品已然是进行了五件,马上就要到李卯所看那平平无奇字画所占据的第二页拍品。
“第六件拍品!”
“《士山春光图》,隐士孙竹所作。”拍卖的貌美司仪将一幅画轴高举,画幕如水般往下打开,转而转着身子朝着一楼坐板凳的人,以及楼上雅间里的贵客观看。
“起拍价,百两银!”
“什么?就这成色起拍价一百两银子?”
“不清楚,什么孙竹,我都没听过。”
“这裕和楼都好几次了,感觉就是为了捧红别人,一幅根本不怎么值当的画便便就定这么贵的价格。”
“更奇怪的是,次次都有人买!你说奇怪不奇怪?”
“欸,此言差矣,物以稀为贵,你越说它普通,我偏要说你昧不识珠!”
“仁兄说的在理,那些个暴发户脑子愚笨,钱又多,就只能靠这种方法附庸风雅了哈哈哈!”
“说的是!”
堂中议论纷纷没多久,雅间之内便有几家人应声叫喊起来。
有的是纯凑热闹,觉得这画里暗藏玄机。
但有的人可是目的坚决,大有买不到就誓不罢休的势头。
最终,这幅画以一千五百两的高价成交,被那京城手握十几间贩衣贩布铺子的富商购去。
李卯抬眼看着三楼那间雅间,心底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