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待问询完那王宝驹相关事宜,以及麻雀营相关布置之后,回府睡了个回笼觉,再次睁眼便已是日薄西山。
瞅了眼被窝里倦怠沉睡的丽人,李卯无奈摇头,悄无声息出了燕府,乘着老薛赶的马车不紧不慢前往裕和楼。
身后乌压压一片黑衣人如暗水一般无声无息潜入各个街道,作那晚间无事,闲来消食散步的路人。
裕和楼前。
虽是黄昏时分,但往来马车,富贵商贾却是络绎不绝。
李卯一行人立在马车旁,街道不远处。
“老薛,上次卢靖远那影字令牌调查可有了什么着落?”李卯从怀里取出一半面面具,遮盖鼻眼而恰露额唇。
老薛凝重摇摇头道:“毫无头绪,多半不是江湖上的势力,就是少爷您猜测的什么权贵豢养的死士,一直隐而不露。”
“嗯,这样。”李卯略微一沉吟,再度吩咐道:“去查一查卢靖远生前跟什么大人物有过来往,最好是每一次出行,特别是我让你们调查断桥事故后,卢靖远都去拜访过哪些人家。”
“火快烧到头上,他势必要有动作,若不是幕后之人察觉到了什么,估计卢靖远不会就这般惨死。”
“这当初麻雀营确实向老奴禀报过一事。”老薛吞云吐雾,透过烟雾看着前方那左右逢源的裕和楼东家,与衣着鲜亮的权贵夫人。
“什么?”李卯陡然回眸,灼灼盯着老薛。
“有一次清晨时分,有探子看见卢靖远衣着朴素,身形谨慎的钻进了一位皇子的宅邸。”
“哪位皇子?”李卯剑眉一挑,手不觉搭在一旁装满金锭的小口红箱上。
“五皇子,宋启。”老薛磕了磕烟杆,干皮嘴唇动了动。
李卯眼睛微眯片刻,闪过思索,旋即点点头:“知道了。”
“老大。”
马车旁一身形魁梧的黑衣常服,面容阳刚方正的男子上前一步,抱拳道:“殿下,属下在。”
“去领着人将这裕和楼包圆了,他们交货势必要来亲信之人,若是没有就等着结束将这楼里管事的绑了。”李卯脚蹬锦云白高靴,身着黑金袍,头束紫金冠,手里拎着一小箱金锭,吩咐过后下了马车朝着那裕和楼走去。
这罂粟,他断不可能花钱去买。
不想花钱买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就抢呗。
被称作老大的麻雀营暗卫重重一点头,旋即眸光一肃,在耳边招了招手,便有几十余人四通八达涌入大街小巷。
两个衣着稍华丽些的暗卫则是默默跟着李卯上前。
“哎呦,爷,您这打扮可不像是寻常人!”门口负责招待人的管事叫住了李卯。
“来一间雅间。”李卯言简意赅,拍了拍手上的红箱子。
管事的闻言面露问询:“爷,您可预定了?还是您家里长辈?”
管事的欲言又止,看了看这位衣着不凡公子哥脸上的面具。
他此前也见过不少不想暴露身份的那些权贵,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几两金来的不干不净,也见怪不怪。
可今天这场贾市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达官显贵暂且不提,就是腰缠万贯的商贾都跟不要钱的一样随处可见。
雅间,多少有些谁来头大给谁,谁钱多给谁的意味了。
主要还是因为今天这场贾市里有那么一两件世上孤品。
一凤雕白金钗,出自已逝大师洛子峰的手笔,精雕细琢三年有余,其后人囊中羞涩转卖竞拍方才流传于世。
以及一对儿红宝石耳坠,以及一块儿蓝田碧玺,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洛子峰名头甚大,乃是先帝时期就风靡京城贵妇圈子的名家,大多作品都被皇家所珍藏,如今有那么一两件流露于世间,可不引得人人趋之若鹜?
所以今天裕和楼不说雅间,就是位置都是一票难求。
他问这意思就是想打探打探这公子底细,不是说来一间就能来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