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浩行叼着狗尾巴草,坐在林悦然的对面,林悦然脸色不佳地看着这个玩世不恭的老熟人。
“你什么时候来到这的?我记得你死了十几年……不,二十几年了。”
顾浩行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没好气地说道:“呸,刚重逢就诅咒我。你不也是死了十几年了吗?凭你都可以来我都不可以?再说,我比你死的早,当然来得早。”
“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悦然压根不想跟顾浩行打哈哈,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重生孙辈,为什么他可以是顾长风那个混球的嫡孙,他可以是长子正房的嫡亲血脉,而她确实最讨厌的女人生的庶出女儿。
这……老天,你为什么对待林焕要比我好呢?
顾浩行眯起眼,像个小狐狸一样地笑了起来,“哟呵,芳菲啊,你这是嫉妒我啊?啧啧,果然,嫉妒使人丑陋。”
“说重点,别逼我在我最不开心的时候扇你。”
“啧,脾气差的女人真难伺候。六年前吧,我约莫十岁的时候送来的。嘿嘿,我如今已经是舞勺之年了。”
林悦然皱起眉,打量着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最熟悉的陌生人”,语气不佳地评头论足,“你比我早来了六年,怎么品位不见长反而越来越出溜了?啧,做顾长风的乖孙儿,忘了本性了?”
顾浩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伸出手,制止林悦然继续说下去,“打住!我比你大两岁而已!什么叫做我比你早来了六年?你别告诉我,林悦然这个傻子犯傻期间,你都不在吧?”
“有一种病叫做失魂症,你不知道吗?”
“那就不对了,你要是才来没多久,你又是如何长这么大的?啊,我知道了,是你最讨厌的女人拼了命死死保住你的。嘿嘿,你讨厌的女人这么保护你,你作何感想?”
林悦然瞬间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既然相认了,臭浣熊,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让你的傻儿子留下我和陈阿娇,我必须在这个府里住下去。”
“谁,我?我现在凭什么啊?我现在可是咱好大儿的子侄辈!而且还是顾长风那混球的孙子,你让我用什么身份开这个口?咱好大儿多执拗又蠢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悦然双手环胸,打量着这个一听到林熙恒的名字就烦恼的顾浩行。
“他可是你的长子,你和我的第一个儿子,你就那么讨厌他?”
“别说的这么亲切!我不是林焕,他也不是我的好大儿了!”
“可他生的孩子都是你的血脉。”
顾浩行双眼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啊对对对,你也是,认真算起来,你也该喊我一声爷爷,哈哈,乖孙女喊我一声爷爷来听一下?”
“我可以打爆你的狗头!”
顾浩行皱了皱眉,摸摸鼻子,无奈地说道:“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只想问你,你不打算帮我吗?还是你真的讨厌我生的儿子?”
“你瞧,你又来了!哦,他是我前世的儿子,就不是你前世的儿子了?若是较真起来,你更了解他,你怎么不自救呢?”
“我怎么自救?告诉他,我是他娘,转生在他女儿的身上了?他信吗?你信吗?滑天下之大稽。”
“可偏偏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出现在你我的身上。”
林悦然烦躁地抓抓耳朵,无语地叹气,是啊,她要知道会转生在陈阿娇女儿的身上,她一定不会挖坑把自己埋了,完全不给自己翻身的机会。
“话说,你是怎么确信我就是田菲的?”
“你刚进后院,我就看你挥着拳头跟人打架,那一招一式,我再熟悉不过。再加上你特有的握拳动作,还有帮陈阿娇出头时,翻越众人的轻功,咱们老夫老妻那么多年,我太知道了。”
“就算是一模一样,你也不能确定是我啊?”
“霍老嬷嬷不是考你了吗?那是咱俩最喜欢的禅语啊。再说,你在只言片语都没有的庄子里长大,陈阿娇胸无点墨,你却有我家老婆子文武双全的才华,如出一辙的脾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顾浩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继续说道:“你瞧,我是不是火眼金睛?任你百般变化,老子一眼就认出你的本相。”
“去你的火眼金睛!既然你认出了我,为什么陈阿娇的事,你不帮我?”
“我都没弱冠,我怎么帮?你还以为你是诰命夫人,我是侯爷呢?咱们子侄辈就老实点,重新来过吧。”
林悦然再次烦躁的抓抓耳朵,不得不说,顾浩行说得对,很现实。
“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下来?我不想青灯古佛一辈子。再说,我这张脸……”
林悦然指了指自己的脸,她有些气馁地戳了戳自己的腮帮子,一副又气又恨的样子。
“跟个狐媚子一样。要是找不到好夫家,我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确实啊,你要是找不到好男人嫁了,就你这长相,一定是青楼瓦肆的红牌,不过饿不死你。”
林悦然握拳,这个臭浣熊,真是说不来几句就气她。
“你有什么办法?”
顾浩行靠近林悦然,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要不,我委屈点,再次娶你?”
林悦然一把推开顾浩行靠近的脸,甚是不悦地说道:“你今夜出现在我的院落,要是被人捉奸,我就是你的妾室了,真是的一手好算盘!好女不二嫁,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才不!”
“啧,嫁给我,未来也是诰命夫人,我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怕嫁给你,被你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顾浩行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林悦然,“我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没地方照亮,亏得你还这样看不上我。怎么,你不会想找顾长风的转世吧?要是那个老顽固来了,或许,他真的能帮你,可惜,目前能帮你的只有我,你家老头子我。”
林悦然听出话里话外的重点,她突然眯起眼,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有办法帮我,说说看,什么奇思妙想?”
“你会不会说话?我这叫锦囊妙计。”
“这不重要,重要地是你能不能帮我达到目的。”
“你真想知道?”
“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