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深思熟虑之后,他明白自己这辈子一定会改变这个局面,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宋阳觉得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是时候承担责任了。
年关快到了,必须得想个办法,先让这个新年过得好一点。
“到底该怎么办呢?”
宋阳一边往家里快步走,一边苦苦思考。目光偶然看到手中提着的竹鼠,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狗娃子,你这是要去哪?”
宋阳顺着山坡往下走,来到沿着河修建的大路上,正沉浸在思考中的他,突然听到河边传来呼喊声,赶紧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
透过河岸边竹林的缝隙,他看到在河边的人正是自己的发小王岳。
“蛋子哥!”
宋阳脸上露出笑容,大声打招呼。
就像狗娃子是宋阳的小名一样,王岳也有个小名,叫铁蛋。王岳比宋阳大一岁,宋阳一直习惯叫他蛋子哥。
老一辈的人相信,给孩子取个粗俗的低贱名字,更容易养活长大。
这类名字虽然不好听,通常情况下,随着孩子长大成人,这样的昵称就会被正式名字代替,人们不会轻易再叫,就怕当事人介意。
只有关系特别亲密的人,才会继续这样称呼。
王岳,是宋阳上辈子最感激的人,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关系亲密的发小、铁哥们。在宋阳变成残疾、被人嫌弃、孤立无援的时候,王岳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对他关怀备至、全力帮助。甚至还不遗余力地给他介绍过两门亲事,满心希望能有个人陪伴照顾宋阳。
只是,这两门亲事都没成功。就算第二门亲事的对象是个带着孩子的二婚女人,可当她上门看到宋阳的情况后,也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留下。
从那以后,宋阳就完全打消了成家的念头。
此刻见到王岳,宋阳内心激动不已。
在他心里,王岳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地位一点不比家里的亲人差。
他扛着锄头,提着竹鼠,沿着竹林边的小路快步朝河边走去。
“哟呵,狗娃子,你小子真厉害,一下子就抓到这么多竹鼠。”
看到宋阳手中提着的竹鼠,王岳立刻兴奋起来:“你是在哪抓到的?”
“在老包梁那一大片茅草坡上,我闲着没事,去那转了一圈,运气还不错,找到了几个竹鼠洞。”宋阳笑着回答。
“老包梁?那地方有点远啊!”
王岳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其中一只雄性竹鼠,然后屈指在它两条后腿之间弹了一下,竹鼠疼得又开始“嗯嗯”地叫了起来。
“不远的话,哪能轮到我呢?蛋子哥,晚点来我家吃肉,我打算把这些竹鼠都煮了,你可一定要来!”
“这多不好意思啊!”
“咱们这关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亲如兄弟,你还不明白吗?”
“好吧,那我晚点过去。你先回去吧,我再钓会儿鱼,看看能不能钓到几条鱼一起带去。”
宋阳的目光看向河里,这里是个河湾,水面比较宽阔。炎热的夏天,放牛娃们总喜欢光着身子在河里游泳玩耍。
河边放着一个用来装鱼的鱼篓,一个装着蚯蚓的竹筒,还有一根去掉枝叶的竹棍架在一块石头上,竹棍上系着一根纳鞋底的线,连着一个用玉米杆做的浮漂,水里是一根用烧红的缝衣针弯曲做成的鱼钩。
宋阳对王岳这套简单的钓鱼“装备”再熟悉不过。
他转头看了看鱼篓,里面空空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明明不擅长游泳,却喜欢钓鱼……别人都是下河摸鱼,只有你在这钓。别钓了,来我家帮忙杀竹鼠吧,难道吃顿竹鼠肉,我还会跟你要礼物不成?”
王岳想了想,也不再客气:“那行,走吧!”